走到山脚下的丰云安抬头回望,只见青宝山上黑烟扶摇直上,延绵数里。
胡莱也抬眸望去,瞧着那黑压压的气体,他终于明白了何为自有天收。
天?
他又转头看着丰云安,此时他的心里都明白。
虽有好多话,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他拉紧丰云安的手,嫩芽般的声音响起,“大哥哥,我们走吧!”
大哥哥?
丰云安的嘴角不由得翘起,突然想起自己三弟小时候的模样。
可惜……
长歪了!
简直气死个人。
此时,在自己大哥心中已经长歪了的某人,还在小心翼翼护着自己唯一几颗花生米。
不仅如此,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已经靠岸的游船再次朝湖心收拢。
小仙女啊!
你倒是回头看我一眼,也好啊!
游船上,采荷一直站在船头,看着每一个领了赏钱离去的人,都会露出一抹讥笑。
船篷里,苏航清坐在一方小桌前煮茶,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茶香四溢,云雾缭绕。
不久之后,他将煮好的两杯香茗放到了桌子对面。
“请用!”
苏航清微笑道。
对面那人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审视与疑惑。
“多谢!”
过了几秒钟,对面才响起这么一句话。
苏航清闻言轻轻摇头,淡然笑道,“彩儿姑娘客气!”
苏航清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与先前雌雄莫辩的清朗完全不同。
对于这个不知道是苏牧第几子的人,苏胧月是陌生的。
两世记忆叠加,也只能找出一些零丁碎片。
初到万山领,见到邪医兀良的时候,苏航清这个名字就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邪医!瘟疫!救世主!
关于那些零星的碎片,围绕着苏航清围绕的无疑就是这三个词。
但不可否认的,在她前世时,永州发生过大规模瘟疫,在此之前毫无征兆。
并且,永州城里的大夫无一例外全部失踪。
而那个从天而降的神医,恰好名字就叫苏航清。
只是世人不知,只称他为清风圣手。
当初永州城里发生了什么?
苏胧月并没有去深究,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一味听从苏牧的安排。
如一只人偶,任意随他摆弄。
但她也知道,所谓瘟疫,无非就是人祸而已。
但是现在,局面由她掌控了。
一切魑魅魍魉都只能胎死腹中。
苏胧月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茶香味浓,一看就是绝顶好茶,只可惜,她一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可品不来这么好的东西。
就是入喉,也如白水一般,只图解个渴。
“汪……抱歉,彩儿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说实话,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你要说姓苏吧!他又没入苏家族谱,要说他姓汪,他又姓苏。
要说他是男子,他又长得雌雄不分,要说他是姑娘,他又不是。
还不如宫里皇帝身边最受宠的,人起码有个直白的称呼。
其实苏胧月这么问,其实很无礼。
奈何,苏航清根本不在乎,他的自信告诉他,上了他的船,就是生了翅膀也别想跑。
所以,在苏胧月人畜无害的外表下,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彩儿姑娘莫要拘谨,在下姓苏,名航清。”
苏胧月大惊,“啊!不是汪……苏公子,抱歉,是彩儿冒犯了。”
苏胧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边,连忙找补。
“怪……怪不得,彩儿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苏公子也不在乎,反而还请我上船,这……这让彩儿……”情何以堪。
苏航清看着眼前女孩,这女孩长相清纯中带点娇憨,皮肤水灵灵嫩滑润泽,眉宇间尽是女儿家的柔情。
这一点,苏航清没有看错。
因为这时候的苏胧月所表现出的就是这般憨态。
整张脸都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眸子,澄澈明净、清幽深邃。
仿佛世界万物皆在她眼底化为尘埃,让人不忍亵渎。
苏航清心头猛地震动一番。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苏航清依旧一副温润的公子模样,微笑道,“彩儿姑娘不必介怀,不过是几句闲话而已,再者,苏某已立志此生不娶,所以彩儿姑娘所说一切,皆不可能发生。”
“彩儿姑娘,茶凉了,苏某再重新给你添一杯。”
说实话,对于苏航清,苏胧月好像根本讨厌不起来。
这个感觉真的是莫名其妙。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