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隽秀的脸上有一丝波澜,想起了那个填出卿辞引的女子,他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羽山受了刺激,回去后,一怒之下杖杀了对他体贴入微的夏至,自觉在他面前丢了脸,也离开了静园。
他说:“多谢王爷厚爱,赐名羽山,羽山之重,在下自觉不配,从今日起,这“字”便还予王爷,世间也再无卿辞引,再无填词人,再无王爷喜爱的君萝裳。”
君萝裳是羽山的本名,他因名字而自卑,故而雪山静赠名——羽山。
终究是错付了。
羽山走的时候,是希望他挽留的,但他没有。
他看见了羽山走时的不甘心,和满目的嗜血杀意。
终归,有些人是带着孽债来的。
一人和一族,无论真假,在羽山的杀意之下,他做出了选择。
“爷,信上说什么?”元徽凑过去看了一眼,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那蚯蚓一样的高深书法。
雪山静从关于羽山的记忆中回神,看着信纸上写的几行字,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望王爷邀顺天府应铭大人,秦洪掌事到府一叙,届时,自有人奉上骨毒之方。’
寥寥数语,却道出了他的隐秘。
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就是因为那附注骨头之上的骨毒。
骨毒可使人中毒者的骨头慢慢软化,若非这么多年他以毒攻毒,相互牵制,又服佐药,只怕如今,已是一滩烂泥。
她,是如何知晓的?
“爷,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元徽看又看不懂,只能干着急。
雪山静收回目光,没有将信纸上的内容告知元徽,没有把握的事情,说了也不过是多一人惊心。
“让你查的那姑娘,可查到了?”
元徽眼眸微暗,“查是查到了,不过……”
元徽不敢说,那可是王妃的黑灵,他都要绕路走的。
“说。”雪山静低叱。
元徽没法,只能一五一十的道来,“那姑娘是丞相府的千金,只是莫名其妙就死了,那丞相夫人痛恨她,就让人去王府请王妃回去,王妃带了黑灵……”
接下来的话元徽不敢说,因为他家爷眼里有杀意。
“死了。”雪山静不知是如何说出这两个字的,只是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那张信纸,抓出了几个洞。
“那是王妃的妹妹,怎么没听王妃说过?”雪山静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自己竟未察觉。
元徽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因为王妃的妹妹多了去了,没有二十,也有十八。
他答道,“王妃的妹妹太多了,说不上是哪一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王妃的母亲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让人去查,她的来处,经历,本王要一字不漏的知晓。”雪山静的眸子变得晦暗,元徽知道,爷这是动真格的。
他不敢有丝毫马虎,“是。”
“回府,去顺天府请应大人和秦掌事,就说本王有事商议。”
雪山静的心很乱,那无端闯入了他眼里,又无端消失的姑娘,竟然让他这么难受。
他心里有个影子,他总觉得他们认识了许久。
可在哪里见过,他又毫无印象。
他只是觉得,很熟悉,特别是那日见过之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她死了?
不可能,他有预感,她不会轻易就死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怕还得从丞相府着手。
“是,属下这就去。”
一个时辰之后。
沐司站在酥香楼排队购买糕点,队伍长长的,她排在中间,突然,有一队人马出现,嘴里喊着让开,把街道上的人往两边赶。
“让开,让开。”
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暴戾之徒,人群只能从两边散开。
“看样子,是那顺天府的大们又出门了,每次都要弄得人心惶惶的。”一个站在沐司身边的大娘抱怨道。
沐司故意插话,“大娘,天子脚下,他们应该不敢做出什么的。”
“哼!”那大娘冷哼,“不敢,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就是当街打死了人,也无人敢叫屈,什么天子脚下,天子只怕都得听他们的。”
沐司连忙拉扯那大娘,虽然她说得对,可祸从口出,“大娘,小心祸从口出,招来无妄之灾。”
那大娘意识到自己太激动,立马闭了嘴。
这时,从街道上驶出两辆马车,风吹起车帘,沐司恰好看到了那张脸。
“秦洪。”顺天府地牢的掌舵人,明面上顺天府的管事。
姑娘说此人阴毒,做事狠辣无情,但静王爷有邀,他必不辞,只要此人出了顺天府,那就是机会。
但往往意外总不期而至,方才那还和沐司说话的大娘猛地冲出人群,跑到那马车前面,往马车下丢了一样东西。
嘴里叫喊着,“畜生,还我儿命来。”
“大胆,敢行刺掌事。”两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