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默……方默！”

耳边传来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哈！”

方默猛得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直喘粗气。往旁边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室友齐晓东。

“方默，你今天睡挺沉啊，等会儿要上课了。”齐晓东每次上课都会提前去教室，其他两个人没课，一大早就去操场打球了，“我先走了啊，别又睡着了啊。”

“啊，好……谢谢了。”方默显然还没缓过来神地样子，呆呆地点了点头。

齐晓东看他这样也没多说什么，背起包就出寝室门了，边走边心里暗暗想着今天还是提前准备替他答“到”吧。

齐晓东离开后，方默又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才慢腾腾的下床洗漱。牙膏清冽的薄荷香味让他稍微回过来神，望着镜子里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的自己，方默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黏腻的血液，恐怖的笑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刺激。”

平日里面无表情地脸不受控制露出笑容，连方默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既然自己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说明昨天只是一个噩梦吧，方默心里想着。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就直接去教室了。今天是上午是专业课，还是好好听比较保险，毕竟这个老师最爱点名了。

踩着上课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分钟，方默到了教室。

“好了，一班都到齐了，很好，接下来我开始点二班。”

讲台上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接着翻开二班的点名册，开始点名。

“一号。”

“到！”

“二号。”

没有人回答。

“二号？二号，白灿泽？”等了几秒钟还是没人回答，显然没来。老师也见怪不怪，在册子上登记了一下就接着开始点名。

“16号。”

“到！”

“到。”

不同的声音从教室的东西两边同时响起。

方默朝声音的来源一看，竟然是齐晓东，齐晓东同样震惊地望着他，看起来自己出现在这里让他非常意外。

“你们谁是16号方默？”女老师皱着眉说道。

“老师，我是三班16号，我听错了”还没等方默回答，齐晓东已经给出了解释。

“行，下次注意点。”

“好，谢谢老师。”

大概过了一分钟，手机微信的消息就来了，齐晓东说以为自己今天不会来了，就打算替他答到，没想到他来了。盯着消息框里那个抱歉的表情包，方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根本没想到齐晓东会这样做，他们的关系也还没好到这种地步，毕竟他们两个可是一开学就狠狠呛了对方。虽然后来也互相道歉了，但是关系一直都是不瘟不火的，突然来这么一遭，方默真的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想干嘛。

“没关系，你也是好心。”

方默按了发送消息之后就开始专心听课，没再看手机。上午的课总归来说是漫长的，等好不容易下课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和朋友讨论着要去哪儿玩或者吃什么好吃的。

方默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图书馆适合自己。简单的吃了点饭，回宿舍拿了一些资料，接下来的一下午又是泡在图书馆。

图书馆是个好地方，既不用说多余的话，又不用听别人的高谈阔论，非常舒适。

“呼——”最近晚上天气越来越冷了，在外面稍微呆久了点耳朵都能给你冻掉。方默把围巾往里塞了塞，又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整个人裹得像个大粽子才踏出了图书馆的大门。

每次方默都会在图书馆关门的前一个小时出门，大概十点左右，那个时候图书馆二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当然，跟3楼到5楼的人没法比，那些都是打算考研的人，天天不学到十一点是不打算回去的。

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前几天跳楼事件的原因，这几天晚上出门的学生明显少了，明明以前不管是操场上还是路上都是学生。有时候即便是深夜了，还能听见几声怪叫，接着就是其他人的爆笑声和宿管的训斥声。

现在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路灯不知恐惧地运作着。

风依旧吹着，一股两股钻进裹得密不透风的围巾里，冷得方默一直发抖。

方默突然觉得，今晚回寝室的路格外漫长。

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天空像是被墨水晕染过了，从远处层层递进，近在眼前的是纯粹的黑。

喀嚓！

方默停下了脚步，低头一看，是一片金黄色的落叶。

学校里，其他地方种的基本都是松树，即使是冬天也是郁郁葱葱的。

唯独第三教学楼道路的两边种的是白桦树，每次到了秋天总是金灿灿的一片。长得极高，抬头望去，金黄色的树冠挤在一起，像是天上贴了金箔的云，随风飘动。

这么美的景色却让方默在大冬天冷汗直流。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