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斗军的主帅正是王宇,此刻在前线鏖战,便是听闻无名荒山的围剿之事,也无暇分心。
何况,王叔孙也不允许王宇在这敏感时期胡来。
无名荒山上本就是一群天弃之人。
而此刻这些天弃之人还在互相厮杀,妄图从死局中求得一线生机。
而处在漩涡中间的秋子浅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屠杀之夜。
此刻,无论是敌人或是战友,他们都将成为滋养这方荒土的亡魂。
许多年后,草色青青,谁又记得埋得是何人之骨?
人修的是顺心意,天又在乎什么呢!
秋子浅在夜部精英这群年轻姑娘的拼死保护下向外突围。
看着一个个并不算熟悉的身影倒下。
就为了当年那一点点恩惠,就要她们将好不容易求得的安稳生活为自己赔掉吗?
“夜雀,你带她们去救芸姐,这是命令。”
秋子浅冷下脸向众人下令。
只要她们离开主战场,凭她们的能力有很大几率可以活下来。
“护送芸姐去南疆,告诉夫君,我允许他沾花野草了。但他必须替我照顾好芸姐。另外……不用担心我。”
“小姐.....”夜雀有些为难。
“必须活着替我把话带到,快走!”
秋子浅抬头望了眼南方,然后厉声道。
夜雀无奈,只好带人去寻柔寸芸。
其实来时的十几个姐妹已经牺牲大半,仅存的六人也是伤痕累累。
再走下去也未必能护得秋子浅周全,不过是全自己的一份忠义。
赶走她们后,秋子浅反而向着原路走去。
期间犹疑少许,将师冰的菟纹锦盒取出。
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将一件物事敷到自己脸上。
再加上之前为减少目标而做的衣饰妆容的改变。
此刻,在这无名荒山上再也寻不到秋子浅了。
只不过,这种易容术不可逆,秋子浅怕是也同样寻不回自己的真面目了。
秋子浅已顾不得其他。
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慢慢向卦姑被围的弃生亭靠近。
这是整座山上人员最密集的地方,各方势力对峙,却意外的达到了某种平衡。
只是,这种情况不是秋子浅想看到的。
她多方谋划,不惜借助朝廷之力,甘愿做一只火中取栗的猴子,要的便是将卦姑逼进死路。
秋子浅慢慢混入虎贲军中。
由于之前便是抢的虎贲军服,加入面容已变,倒也真如那水滴入海,此刻即使有人拿着她的画像比对也认不出来。
“喂,将军为什么还不下令进攻,那老巫婆已是强弩之末了。”
秋子浅悄悄问向旁边的将士。
将士一愕,转头看了她一眼,犹疑了一下还是回道:“新兵蛋子?唉,这里的主帅可不是咱们将军。”
“那是?”秋子浅一脸好学样。
“呶,玄鼋军中那位公公。”老兵一脸无奈道。
顺着他所指之处望去,果然有只老乌龟十分显眼的坐在那里。
“哼!”
秋子浅视线在老乌龟那停留了几秒后。
还是转向了那手执绣剑的一袭白衣,那个凡尘不染却又恶贯满盈的卦姑。
卦姑在一群死侍中间,平静的望着一部分反叛的死侍,玄鼋的老少乌龟们以及重新集结而来的虎贲军将士。
秋子浅注意到,只有采薇率领的雀翎不在,看来她们真正的目标始终是自己。
再看,玄鼋的乌龟头坐在人轿上阴邪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卦姑身上。
“咱家不想废话,拿下这个老女人者可官升三级,若申时还拿不下,陛下怪罪下来,你们全都要死。”
秋子浅不免嗤笑。
堂堂的虎贲军将领士却要受这个公鸭嗓管制,颐指气使,属于军士的那份骄傲荡然无存。
果然,虎贲军将士的脸上充斥着愤慨与不悦。
“腌臜之物也能跳梁,御江天不过如此。”卦姑剑指老乌龟笑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除去她所做的恶事,这女子的确有她的那份气场与霸气。
“你你……”那老乌龟气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卦姑身边的两名死侍突然一个兔起鹘落,目标所指正是那个老乌龟。
令人意外的是,这角度刁钻的致命一击竟然没有得手。
再看老乌龟身前,一个着同样服饰的年轻太监挡下偷袭。
随着两名死侍软软倒下,老乌龟也顺势跌下人轿,匍匐不起。
一把年纪却向那人口称义父,再看其人双目神光内敛,想来是名绝顶高手。
“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同不同意。”
少年太监盯着卦姑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