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听遥儿的,饶他们一次!”
沈湄却被远遥夸得很开心,笑吟吟地拉着远遥进屋,看着远遥被揍肿的脸庞,又是一阵心疼。
远遥打量四周,问徐缓道:“大叔,那四个小孩呢?”
“在我大徒弟宋青山那儿,正等着与你一起,拜他为师!”
“那岂不是要称你为师祖,不行,太吃亏了!”
徐缓瞪着眼就要发怒。
沈湄却附和道:“嗯,当然不行,遥儿既然叫我婶婶了,便不能再改口唤作师叔祖。”
远遥点头道:“对,对!可不能把婶婶叫老了,虽然婶婶道法精妙不会老的!”
徐缓寒着脸,看着俩人一唱一和的,皱眉道:“那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嘛,你再收个小徒弟呗!”
徐缓腾身站起,戟指指着远遥鼻子,气道:“就这小子,没来由会气死老子,要老子收他,门都没有!”
沈湄玉鼻一哼,嗔道:“那你不教,我教。”
“你……!”
“你什么你?你到底收不收?!”
徐缓气哼哼地站在那里,看看生气的沈湄,又看看梗着脖子,像只斗鸡般的远遥,怒目抖张,就要说不收。
可沈湄那双美目中精光一炽,徐缓心里没来由一软,颓然坐下,苦笑道:“湄妹,你别生气,我收便是。”
“这就对了,早这样不就得了!”沈湄笑意渐起,看着垂头哀叹的徐缓,开心地眯起澄澈的眼眸,拉着远遥道,“遥儿,磕头拜师敬茶,以后要叫大叔为师父,叫婶婶为师娘了!”
远遥转转眼珠,心道,这太上忘情宫大梦掌门一定知道当年之事,枯骨宫,枯骨宫,不知道他那口型说的是不是这三个字,我必须要留下来查实清楚。
徐缓看着呆呆站着不动的远遥,冷哼连连,“怎么小子,反悔了么?真是太好了,老子乐得清净。”
远遥顿时来了脾气,对着徐缓跪下磕头,行了拜师礼,敬了徐缓香茶,哼哼唧唧地叫了声:“师父!”
徐缓极不情愿的冷眼看着远遥,茶也微抿了一口,放下,“起来吧,自此以后,你便是我太上忘情宫第十一代弟子,辈分为青,以后便叫梦青遥吧!”
远遥哼道:“那不行,这名字是我娘亲给我起的!我就叫梦远遥,这个没商量!”
徐缓憋红了脸庞:“好小子,刚拜完师就要触犯本教教规了是吧!”
远遥理都不理徐缓,牵着沈湄衣角道:“师娘,遥儿不要改名字。”
沈湄被远遥这声师娘叫的心里甜滋滋的,宠溺地护着远遥,“乖,不改就不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缓怒皱剑眉,痴痴地看着这个结发已经近百载的妻子,闷哼道:“好!你俩争取把老子气死得了!”
沈湄笑嘻嘻地给徐缓斟了杯茶,端到徐缓手中,缓颊道:“好了,缓郎,请喝香茶,败败火气。”
徐缓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有些生气,“别来这招,不管用了。”
沈湄怔怔地看着徐缓,眼眶倏忽红了。
徐缓一惊,慌忙站起来,拉着沈湄的素手,哄道:“好了好了,什么都随你,别哭。”
大叔和婶婶感情真深挚,若我爹娘还活着,一定也是这样吧。远遥在一边看着,颇觉好笑,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悲。
他望着窗外落梨如雪,缓缓飘落。
有两只仙鹤鸣唳云端,还有一行白鹭翔飞青天。
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飘飘渺渺如同梦境。
而梦醒后,自己还是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小的孩子,整日腻在父母怀中,极其缓慢地长大……
徐缓好不容易哄好沈湄,当着沈湄面,语气也和缓了起来,说道:“远遥,你既然拜我为师,我便给你讲一下本派的缘起、派规、以及所修习的道法。”
远遥被胸中悲意所染,臭脾气也好了许多,“师父请讲,徒儿认真聆听教诲!”
“嗯,本派祖师为忘情真人,于一千五百年前创建本教。
本教遂于那时,屹立在中州太玄山于今,俯视天下,秉持正义,卫道除魔!
本教教规经一千五百年各位祖师增删修改,现有一千三百五十七条。
你要切记于心,不得违背,否则轻则面壁,重则废除修为,逐出本教。
第一条勿结魔道,第二条勿逆师长,第三条秉持正义,第四条克己自律……”
徐缓慢慢道来,一千三百五十七条,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说完。
他看了看远遥涂满紫色药末的小脸,伸手入怀,掏出一本青色页面的书册,递给远遥。
“本教所有门规都记在了这本册子上,你拿着背诵,十日后我要检查!”
远遥小嘴一撇:“不用了师父,徒儿都已经记下了。”
徐缓哼道:“少说大话,第一百七十二条是什么?”
“勿妄言。”
“勿妄言,就是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