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好了墓碑，李大龙就开始手动凿字。

这次送回到祖坟，已经晚了好些年了。

我按照父母的遗愿，没有多刻字，只是写了先考和先妣，加上名字。

李婶儿忙前忙后，又要端茶，又要做饭。

我一看不行，找李大龙借了一把铁锹，拉着舒芊芊就上了山。

让骨灰入祖坟，最起码要先挑一块宝地。

舒芊芊回车里换了一套运动服，蹬上一双运动鞋，找村头老乡也借了一把铁锹，扛在肩上，嘻嘻哈哈跟着我往山上走。

“看到没？那一片没有树的地方，就是我们陈家的祖坟。”我指着半山腰一片略微光秃的地方道，“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孩子，经常上山。”

“嘿嘿，原来辉哥小时候也是皮孩子啊！”舒芊芊扛着铁锹大笑，别有一番味道。

我踩着山间小路，脸上带着怀念的笑容，道：“小时候胆子可大了，山腰斜坡下面，有个山东，竟然让我们几个找到了，我们没事儿还钻那个山洞里，搓点儿泥球，当药丸……太酸爽了！”

“哈哈哈！”舒芊芊又是一阵大笑，“啥时候带我去看看那个山洞？”

“有什么好看的……”我忍着笑瞥了她一眼，“就你这体型，也进不去啊！”

“啊啊啊？你敢说我胖？”舒芊芊大怒，举起铁锹作势要打。

“来，追的上我就让你打！”我嘿嘿一笑，忽然加快步速，向山腰快速挺近。

舒芊芊张牙舞爪得跟在后面。

两人沉浸在美妙的互动中，没有发现，后方一直有三道人影，不远不近得吊着他们。

“大哥，他们手里有家伙！”眼镜低声道。

“你傻么？我们是要突然袭击！”乔装改扮过的光头，冷笑道，“把他们干掉，我们马上下山。”

“大哥，那小娘们……就……”眼镜还有些不甘心。

“要么听我的，要么滚，你自己选！”光头低吼道。

眼镜表情讪讪。

光头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嘴角泛起冷笑。

陈辉，舒芊芊，对不住了！

……

我和舒芊芊，走到半山腰。

陈家的祖坟，就在这山腰面阳的坡上。

舒芊芊走过去的时候，脚步都下意识放轻了不少。

“打扰了，打扰了。”小姑娘扛着铁锹，单手竖起，不停点头哈腰，嘴里咕哝着。

把我给看笑了。

“笑什么……”舒芊芊白了他一眼，“尊敬前辈，不是应该的？万一踩到人家的地方，惊扰到他们，那可是罪过。”

“我笑你啊，只顾眼前，不看脚下。”我眼神示意了一下。

舒芊芊低头一看，竟然无意间，踩到了一处小小的坟头。

“啊！”舒芊芊吓得尖叫一声，扔下铁锹，就钻进我怀里。

“你讨厌死了！”舒芊芊娇嗔着，小拳头砸在我肩膀。

她的脸色微红，美丽不可方物。

我一时冲动，低下头稳住她的唇。

“唔唔……辉哥！”舒芊芊红着脸，把我推开，“赶紧干正事儿吧！”

然后，小姑娘回头向四周的坟头做了一圈揖，认真道：“打扰各位了，都怪辉哥！”

我倒是笑呵呵得说道：“各位列祖列宗，不好意思，这是我女朋友，大家还满意么？”

一阵山风吹来。

“看来，大家都挺满意的！”我笑道。

舒芊芊则苦着脸：“辉哥，不要吓唬我！”

“不是吓唬你啊……”我搂住她的肩膀，“这是我们家的地盘，老祖宗都会保佑我们的！”

“哦……”舒芊芊抿着嘴，垂下头，乖巧得不得了。

“我先干活了！”我笑道。

松开舒芊芊，我拎起铁锹，在山坡上找到一块干净地方。

把表面的浮土枯枝败叶，全都铲走。

这一片山坡，就是陈家的祖坟。

只要确定不会挖到前人的坟茔，随处都可以。

舒芊芊出不了大力气，只能双手紧紧抓着另外一把铁锹，跟在我后头颇为吃力得清理杂草。

我俩不时对视一眼，灿烂一笑。

颇有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感觉。

毕竟，舒芊芊曾经眼巴巴得看着我选择了薛媛。

老天开眼，薛媛竟然选择和前夫回美国！

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一会儿忙活完了，我带你上山玩。”我一边锄草一边说道。

“顺着那条小路上山，山顶有个平台，看风景还是不错的，而且那平台下面……还有我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呢！”

舒芊芊眼睛弯弯的，有一种分享秘密的窃喜。

男人和女人，想要接近，总是有些秘密要共享。

山腰，林间，我和舒芊芊，人手一把铁锹，将一片大概两平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