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黑如墨，深沉得令人绝望。

慕云歌了无睡意，坐在桌旁独自品尝那份铭心刺骨的痛。一直以来，百里倾华对她的态度都与对旁人不同，她以为她是特别的。如今才知道，原来那不过是笑话一场。

郁金香的香气涌入鼻端，淡紫色的花瓣随即飘落在眼前，君无言带笑的声音跟着响起：“这次程序可对？”

慕云歌苦笑，点头为礼：“君门主来取血蟾蜍？喏。”

君无言在桌旁落座，看都不看那个盒子，直盯着慕云歌的双眼：“心情不好？”

“嗯。”慕云歌懒得

遮掩，“做了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刚刚被人一剑劈碎，不爽得很。”

君无言笑了笑：“你也知道是梦，岂不早晚有醒来的时候？越早醒来，越不会沉溺太深。”

慕云歌略一沉吟，随即展颜一笑：“也是，多谢君门主开导，舒服多了。”

君无言点头，语声中居然带着明显的关切：“白日里你受伤不轻，可曾用我送你的伤药？”

“你知道了？”慕云歌有些意外，想不到日理万机的冥门主，居然会关注此等小事。

君无言哈哈一笑，肆意张狂：“在整个炎之大陆，只

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到底用没用？”

“用啦！”慕云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再不用，难道等你再来为我宽衣解带？”

“用了我便不能宽衣解带了？”君无言起身，作势要往慕云歌面前走，“用与不用一样，都需要本尊亲自验证！”

“你敢！”慕云歌刷的挥手，一支金凤羽疾射而出。

君无言闪身躲避，顺手将金凤羽抓在手中，面具下的眸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纯金打造？好大的手笔！慕云歌，这凤羽如此昂贵，你怎的见人就扔？”

想

起百里倾华手中还有自己的凤羽，慕云歌心中又是一痛，怔怔地出起神来。君无言眸中的光芒更加奇特，口中故意邪邪一笑：“你既有心相送，我便收下了……”

慕云歌冷哼一声：“还我！”

“能送给百里倾华，却不能送给我？”把玩着手中的金凤羽，君无言笑声更邪，却隐含试探，“你倒说说，我哪点比不上他？”

“哪点？”慕云歌喃喃，又趴在了桌子上，“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比得上他，非你莫属……”

君无言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眸中射出了两道奇特的

光芒，似欣慰，似喜悦，似遗憾……

许久之后，他才哈哈一笑将金凤羽收在了袖中：“多谢七小姐抬举，愧不敢当！君无言一介江湖草莽，岂有资格与皇室贵胄相提并论？”

岂料君无言此言却正好戳中了慕云歌的痛处，令她冷冷一笑：“出身，真的那么重要吗？”

二人默默地坐了片刻，慕云歌突然起身开口：“血蟾蜍已经交还，君门主请吧。我乏得很，想歇息了。”

君无言端坐不动：“本尊瞧你心情不好，大发慈悲多陪你片刻。你且去睡，等你睡着了我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