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似乎知道武柏要问什么,他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又敬了武柏一杯酒。
“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也从来没人敢问我这个问题,那么武兄弟认为我意欲何为呢?”
武柏认真的看着柴进,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羁。
“大官人出身皇族贵胄,而今却要寄人篱下,虽然过的是富贵生活,但终究要仰人鼻息。
当今官家昏庸,大官人难免心生不忿。
如果这天下是柴家的,何至如此。
只不过大官人所行之事,更像一位不成熟的小孩儿在呕气。
年少轻狂,离经叛道,终究没有足够的魄力去直面自己的本心。”
柴进听的渐渐的呆了,眼前这书生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为什么像一位经历丰富的老者,把自己剖析的如此透彻?
他坐不住了,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武柏座位前,纳头就拜。
“柴进愿拜武兄弟为师,奉为上宾,庄上第一贤士。”
武柏从座位上站起,将柴进扶了起来,说道:“我做不得大官人师父,其实明眼人都懂,我只是敢说实话而已。”
柴进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别人敬我重我,是因为我柴进的身份,武兄弟不同,你就像是我生命中的明灯,在为我指点迷津。
我心甘情愿奉武兄弟为师……”
武柏可不想收他这个徒弟,最主要的原因是底气不足,所以急忙打断柴进道:“大官人说笑了,我只是一小县民,没有读过几本圣贤书,所言也是浅显道理,怎能做大官人的师父。
如果大官人把我当兄弟就休再提此事,若提我只能无奈离开了。”
柴进道:“既然如此,我愿与兄弟做八拜之交,只要是我柴进的东西,就是兄弟的,兄弟可以随便取用。”
这可实在好极了!
然而,武柏却一本正经道:“我交兄弟只交心。”
柴进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之处,急忙道:“是我肤浅了。”
当下,柴进命令随从摆上香案,二人酒中滴上血,祭告天地,做了八拜之交。
午宴结束后,柴进拉着武柏的手与他在庄内同游。
就连晚上睡觉都在一张榻上。
如此这般三天后,武柏对柴进道:“义兄需得给我寻找一间静室休息,我还要戒酒三天方才能催动天衍术。”
武柏为何有这样的要求?要知道,柴进每天与他形影不离的吃喝玩乐,他没办法修炼内功,所以才提了这要求。
柴进猛然想起,哈哈笑道:“我得兄弟如此,还推算什么前途,不算也罢。”
武柏道:“不算一算恐成义兄的心头病,趁我在庄上,还是做一番推衍的好。”
此事不提还罢,现在又被武柏提了出来,柴进自然心痒难耐。
静室是现成的,只需稍微打扫一下就能住人。
武柏住了进去,告诉柴进三天内不要打搅他,每天按时给他送三餐就行,可以吃肉,但不能饮酒。
柴进依言照做。
如此又过了三天后,武柏从静室内走了出来。
柴进一直派人暗中守着,那下人见武柏走出,急忙去报告柴进。
也没跑多远就见柴进朝这边走来。
这柴大官也算着时间,觉得武柏该出关了,就寻来看看。
“出来了,出来了,武爷出来了。”
武柏和柴进做了八拜之交的兄弟,庄上所有人都已知晓,是以下人们都尊称武柏为武爷。
柴进加快步伐,对着下人挥手示意他已知晓。
恰巧武柏也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柴进急忙打招呼道:“贤弟!”
武柏远远的拱手道:“三日不见,义兄可好?”
柴进情真意切的回道:“想煞义兄也!”
走到近前,柴进紧紧握住武柏的手。
“既已出关,先痛饮三杯。”
武柏急忙拒绝道:“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义兄随我来,我有要事告知。”
柴进见武柏神情凝重,心中不由一惊:“莫非……”
“义兄什么都不要问,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透露些许给你一人知晓。”
柴进知晓武柏用意,拉着武柏来到了庄中祠堂。
这里供奉着柴家列祖列宗,寻常人是不能靠近的。
来到祠堂后,柴进先给列祖列宗们上了香,然后问武柏:“贤弟推衍到了什么?”
武柏道:“义兄到没什么,虽然有牢狱之灾,但吉人天相,并无生命危险。
只是义兄的至亲,恐有性命之忧。
而义兄的劫难正是由这位至亲所引。”
柴进一思量,要说至亲的话,他只有一位叔叔尚在人世。
可这位叔叔一向奉公守法,又怎会招惹上是非呢?
“贤弟能再多说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