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为何会这么觉得？”

阮知窈怕的手心里都蓄满了汗，脸上却丝毫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装出一副懵懂小心的样子去问长安郡主。

“我这个孙子最是小心不过，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东西给拿出来，还不被他发现？”长安郡主并没有打开那个手札，只前后翻了翻就放到了旁边的矮几上。

阮知窈连忙解释，“不可能，除非相公他未卜先知。昨日我去书房送宵夜，趁着相公吃宵夜的功夫去给他收拾书桌，特意从他批阅过的公文中随意取了一份出来。批阅过的公文，相公一般都是直接交给景安送到衙门。景安又不知道有多少公文，相公又批复了多少，肯定不会发现。”

“你就这么相信，他不是事先放在那里让你拿的？”长安郡主嗤笑一声，看着阮知窈的脸说道，“你相公心思深沉，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出来，可真是白活了。”

“衙门的手札所用纸张和制法不同寻常，我虽不常去相公的书房，可未嫁之时多在伯父跟前伺候笔墨，多少也能分辨出来是否是朝廷的东西的。”

阮知窈连忙摇头，伸手取过被长安郡主放到一边的手札指给她看。

“您瞧这里，这个印记乃是造纸匠人做的私印，为的就是出了纰漏好找人。除非官府用的东西，不可能做这么精细的。这些东西都有处处，有去处，都会被登记在册。寻常造假，可不敢做这些。”

对于这些，长安郡主自然也是知道，仔细瞧了瞧才露出微笑。

“这回是我浅薄了，竟然没看出这些来。”

见她信了，阮知窈悄悄松了口气，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哪里，祖母行事周密，我是个笨的，实在是赶不上。”

“你也不笨，至少一下子就知道了碧珠就是那个吃里扒外的。”

长安郡主笑眯、眯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却惹得阮知窈心里一阵慌乱。

“我处置碧珠，不是因为这个。我，我的嫁妆丢了，怀疑是碧珠拿的，所以我才把她卖了。祖母若是觉得不好，我这就把她买回来行么？”

似乎是想起昨晚的事情，阮知窈的脸色苍白，额头瞬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这孩子，我又不曾说过什么。你的丫鬟，自然是你处置就好。她也是，做什么不好，偷主家东西出去实属不该。好了，我乏了，你去吧。”

见自己可以走了，阮知窈悄悄松了口气，连忙逃似的从栖霞堂离开。

一路飞奔着回了栖迟居，阮知窈刚刚坐定，就听见外面青黛在喊，“世子来了？我们少夫人刚去请安回来，您可要一起用早膳？”

为了甩掉那烫手山芋，阮知窈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栖霞堂。再加上那里犹如龙潭虎穴，她自是不敢吃喝，一路空着肚子回来，她早已饥肠辘辘。

好不容易能坐下吃口饭，谢从琰竟然来了？

不过看在这位是她最结实的大腿的份上，她自然是要小心伺候着的。

“嗯，给我备一份早膳。”

说话间，谢从琰就从外面进来，见阮知窈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就知道她应该是事情办的不错。

“相公快坐，这个我还没用，你先吃吧。”阮知窈把刚刚焐热的筷子塞到谢从琰的手里，等青黛又拿了一套碗筷过来之后吩咐几个丫鬟出去候着，里面不用伺候。

等到只剩下他们二人，阮知窈把请安时候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可怜兮兮的问道：“我没事儿了吧，她不会对我再做什么了吧？”

“她下一步要做的，估计就是杀人灭口了。”

谢从琰夹起一片晶莹透白的萝卜对着窗口细看，好像要在萝卜上看出朵花来。

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的阮知窈没工夫太照顾谢从琰，闷头吃了几筷子酸辣爽口的萝卜之后忽然发现他不动，疑惑的问他，“相公怎么不吃？”

“这萝卜可还合胃口？”谢从琰皮笑肉不笑，看着阮知窈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诡异。

阮知窈仔细的品味了一下，这菜用的是地道山西陈醋，酸爽可口。

辣椒也不是素日大厨们爱用的茱萸，而是哥哥们从川蜀快运而来的鲜椒，是以辣而舒爽。

“挺好的，相公不尝尝？”

阮知窈想起先前自己不吃辣，可是这都吃了这么多次了，谢从琰先前问过后并未再次提起，可这跟他不吃有什么关系？

“若是我，这重油重盐，酸酸辣辣的饭菜就是我下毒最好的选择。这么浓烈的味道，完全可以隐藏、毒药本身的气味和味道。”

把手里那没有被看出花来的萝卜放到阮知窈的碗里，谢从琰优雅从容，气定神闲的放下了筷子。

“吧嗒”一声，阮知窈的筷子也应声而落。

胃里也跟着一阵绞痛，让她瞬间胃口全失。

“内宅之中，想要解决掉一个人，下毒最是简便了。夫人，还是小心些吧。”谢从琰说着站起身离开了栖迟居，留下阮知窈一个人在那里凌乱。

而阮知窈看着面前的饭菜，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