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阳氏被带下去之后，陈荣乐也与张涛对质了一番。

正如于小鱼所料，陈荣乐这边主要负责的都是善后事宜，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张涛特意提过要对张弛下死手。

“当年若不是张弛逃走，张涛也一定是要他性命的。”

陈荣乐老老实实说道。

这个曾高高在上、主宰一方的大佬，这些日子已经被叶十三彻底玩坏了。

现在说起话来都变得满脸谦卑。

于小鱼和纳晟源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种如释重负。

这桩案件拖了整整六年！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

“张涛，你现在还想否认么？”

于小鱼淡然问道。

见张涛不说话，于小鱼轻嗤出声。

“呵，其实你认不认都一样。有了张吴氏、阳氏和陈荣乐的口供，再加上其他人的佐证，当年之事我基本清楚了。”

张涛还是不肯开口。

于小鱼继续说。

“那行，我给你捋捋。你和张弛一奶同胞，因着双生不祥你成了被放弃的那个，虽然后来你活着，但你一直心有怨恨。或许你也曾幻想过，这世上要是只有你一人就好了，所以你对张弛没有兄弟情，更谈不上什么血脉手足，他的存在对你而言只是眼中钉、心头刺。”

“张弛习武，也成了刺激你的因素之一，你身体其实很弱对不对？所以你更为嫉恨张弛。可张氏一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所以你不得不表现的兄友弟恭。张弛应该也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可他一直因你被扔进蛇窝的事而感觉愧疚，对你处处忍让包容，直到他带你去了斑家庄。”

“你娶张吴氏多年，她膝下只有一女，没有儿子也成了你的心病之一。你在斑家见到当初只有三岁的稚儿斑奈时，就起了夺子念头，可斑元嘉和筎飞双都是会武之人，所以你便下了红信毒。可红信毒发作极其缓慢，你害怕自己会斑家夫妇被反杀，不得不带着斑奈躲了出去。”

说到这里于小鱼顿了顿。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另一个念头，整个思绪瞬时全通了。

“我一直觉得你没有杀人动机，张弛也没有。可不对，如果说你的杀人动机是斑奈，那么张弛的杀人动机便是你！”

这句话于小鱼说的十分笃定。

她之前一直怀疑要么是张弛杀人，要么是张涛杀人，可于小鱼从未往共同犯罪上去想。

现在她全明白了过来。

“斑家夫妇毒发之际，你带着孩子去找到了外出的张弛，你利用他对你的愧疚之情去胁迫他助你杀人。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张弛是动了手，但他只是帮你制住了那夫妇二人，最后用下手的还是你。”

于小鱼思路豁然开朗。

随着她的讲述，纳晟源和叶十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纳晟源点头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一切。”

叶十三附和道。

“原本张弛是打不过那两夫妇的，但他们中了红信毒，在毒素的影响下很容易就会被张弛制住。张弛和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张涛又是他的双生哥哥，虽然最终张弛出了手，但他的良心未泯，所以真正杀人的还是张涛。”

“可就算是张涛杀了人，那么斑元嘉的半个身子去了哪儿？张弛总不至于真的杀人烹尸吧？”

对于叶十三的问话，于小鱼摇了摇头。

“不是杀人烹尸，而是碎尸，只是被张弛阻止了。”

于小鱼缓步走到牢门前看着张涛。

“张弛动手时那夫妇还没死吧？他们中间一定有过交谈，或是求张弛放过他们，又或者是托孤，但那场谈话一定会让张弛很纠结，所以他在帮你制住了他们后就去了院子里对不对？”

张涛没有说话，可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大家都以为院子里的就是火塘，可其实应该只是张弛在想事情时随手搭出的东西。”

“张弛阻止了你碎尸，还将斑元嘉的尸体搬到了院子里。你一直在求他替你顶罪，因为他会武功，随时可以远走高飞。但你想要永安便只能找替罪羊，张弛就是最好的人选。而当时张弛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为了那份愧疚，已经帮着你杀了最好的朋友，所以顶个罪又算得了什么？”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张弛答应了你的事便是这个吧？张涛，你为了要一个儿子不惜杀人夺子，可你并没有因此善待斑奈，这又是为什么？”

“你带着孩子来了北魂府，第一时间就找到沈仵作，让他务必要和陈荣乐一起去斑家庄验尸。而验尸结果其实在他们出发之前你和沈仵作就已经商量好了，所以你是在煮上了东西才离开的，而张弛心烦意乱之下并没有在意那口锅对不对？那锅里煮着的应该是别的肉对吧？”

“张弛等在那里，不过是因为答应你要替你顶罪，却阴差阳错背上了杀人烹尸的罪名。不，不对，杀人烹尸是你来北魂府之前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