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在天际晕染出一大片酡红的晚霞。
黑马悠闲地在小河边吃草,时不时打两声响鼻。
夕阳的余晖从遥远的西天平射过来,黑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在马身后不远的矮坡旁,一辆古朴的马车安静地停摆在那里,影子一样被拉得很长很长。
离马车五尺远的山海棠树下,一位面色饱满红润,满头白发的老者躺在一把藤椅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山海棠树另一侧,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女人在简单支棱起来的土灶上炒着菜。近旁的青衫男子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随后用袖子给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擦完后把她凌乱的几根发丝理顺。
女人偏过头朝男人浅浅地一笑,又急速地翻炒着锅里将熟的菜。
不一会儿,锅里的菜熟了。男人默契地给女人递来一个碟子。女人把菜装进碟子递给男人,轻声说了一句:“送过去吧。”
男人点了点头。左手端着菜碟子走到马车旁,右手伸进车厢拿出一个托盘,随即把菜碟子放到托盘上。男人又从车厢里拿出一壶酒和一双筷子放到托盘上,然后双手端着托盘朝躺椅上的老者走过来。
这三人是师徒。
白发老者是明尊,当世最强者,是守护人间上千年的守天人。
青衫男子是明尊的首徒即离,白衣女子是明尊的二徒弟苏觅。
即离和苏觅是师兄妹,也是夫妻。
即离走到离老者还有三尺远的地方,明尊猛然间睁开眼睛。即离看到师父的举动,稍稍顿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走到明尊身边。
“师尊,您又在做那个梦了吗?”
即离开口问明尊。
“这已经不是梦了,我已经看到他了。他现在还很虚弱,还没有彻底冲破封印的能力,但是他的八个分身已经出来了,我却看不清楚这个八个分身逃到哪里。还有,信奉他的四大护法已经在为祸世间了,考验天下修行者的时候到了。”
明尊看着天边缓缓说道。
即离蹲在明尊身边,把托盘递到明尊身前。
“正宗的醍醐春。仙女镇离这里足足八千里,你能买回来醍醐春,看来你的修为又精进了,该是破了地仙境了吧?”
明尊拿起托盘上的酒壶,拔下壶塞仰头喝了一口,很满意地点着头说。
“是师尊教得好,”男人微笑着说道,“我滞境快十年了,这两日才到了十一境。”
“已经很不错啦,放眼整个天下,修为境界超过你的,除为师外,已经没有别人了。”
明尊又喝了一口酒后说。
“三万三千年了,他真的还能回来吗?会不会只是一个以讹传讹的传说。”
即离摆好托盘,双手把筷子对齐了递给明尊后说。
“这绝对不是一个传说。千年前我放弃飞升,就是知道了冥王的存在,那时候我已经察觉到封印在松动,就决心留在人间,彻底消灭这个魔头。”
明尊接过筷子,用筷子虚指着远处说。
即离沉默了。
明尊用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菜放到嘴里,轻嚼了几下,点着头很兴奋地说:“不错不错,真是不错,你媳妇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即离听到师尊在夸自己的媳妇,微微笑了笑。
“冥王真有那么厉害吗,封印了三万三千年还能出来作乱?”
即离很不解地问明尊。
“就这么说吧,这世上止象境以上的修行者联合起来,在冥王手底下,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部灰飞烟灭了。”
明尊喝了一口醍醐春后对即离说。
“包括师尊在内吗?”
即离继续问道。
“废话,当然包括我在内了。冥王的境界高到无法触及,按照正常修行者的境界来看,他至少在十五境以上。”
明尊说完后,右手一筷子菜,左手一口酒,吃得好不开心。
即离彻底沉默了。
他是知道明尊的修为的,但是他更知道十五境是什么概念,他不敢往下想,只好选择了闭嘴。
“你也别那么没信心嘛,我们又不是没有胜算,鼎天剑的传人已经出现了。只要集齐三截残剑,重新淬炼鼎天剑交到此人手里,消灭冥王就很有机会了。”
明尊停下来,把筷子放在托盘上说。
“鼎天剑?师尊说的是鲲骑青鹤对战冥王时的鼎天剑?”
即离有些激动地问明尊。
“是的,传说折成了三段,坠落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只有鼎天剑的传人才能找到残剑的所在,可能也只有他才能消灭冥王,这是他逃不掉的宿命,也是人间最后的希望。”
明尊说道。
“那这个人肯定是当世的年轻俊彦。他在哪里,我这就去将他找来?”
即离很期待地问明尊。
“我呸!俊彦个狗屁。他不仅是修行废体,还一身的寒毒,也就是废物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