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桐在早上9点50准时出现在鹊桥网总部17层的前台，还是那个秘书，接待她进了老板的办公室。就在霍青桐看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那个人时，她想反驳那句老话，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低于生活。因为那个员工称为费诺的老板就是纪斐，上次的相亲男，昨天在大堂咖啡吧拿走她烤的麦芬的人。

“正式介绍一下，纪斐，大家都叫我费诺（Fernao），你好，霍小姐。”话说的虽然很有礼貌，但是纪斐的身体却坐在老板椅上丝毫未动，并且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电脑桌面是股市界面，他视线频繁在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之间切换，双手握着手机高频率的打字。

霍青桐此刻呆呆地站在他对面，哑口无言。

也许这么过了一分钟，纪斐放下手机，“对不起，刚才有点棘手，失礼了。”他站起来到霍青桐面前，伸出右手与她握手“麦芬很好吃，昨天，是我赚到了。”霍青桐分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坦诚地算计。

“纪斐？纪，，，总。”她尝试称呼他，“不必不必，即使在这里，也没人喊我纪总。显得怪生疏的。大家喜欢叫我费诺。”

霍青桐犹豫了两秒：“纪先生，”她可没有那么听话地在对方给出的两个选项中做选择。“我恳请与您就我的好友也就是贵公司资深策划康柠的停职一事进行协商。”

呵呵，纪先生，那不是更生疏，而且有点。。。像古代人的叫法，纪斐心想，“好啊，过来坐。”

纪斐请她坐到了办公室另一层的沙发上。这时秘书送了两杯热美式，霍青桐感觉到秘书还专门地又看了自己一眼，有点审视的意味，但只是一眼。

“这件事情上，霍小姐是否有什么我们人力部没有掌握到的信息要分享？”

“本来是没有，现在有了。”霍青桐的声音既温柔又有攻击性。“你们以康柠人为性导致市场部客户样本失效和私用公司资源为由，要处分她，这个逻辑不成立。”

“洗耳恭听”纪斐端起自己的咖啡喝起来。

“首先，我和康柠的另一位好友包扬帆，是在符合样本要求的前提下被康柠邀请加入这场活动的。并且在活动前，我二人和其他所有嘉宾一样都认真填写了贵公司提供的心理测试，在这件事上，我们并没有敷衍。”她边说着边观察着纪斐，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婚恋网站的老板。

“感谢支持。”他说。

“在随后的活动中，我和包扬帆也认真参加了所有环节，如果说你们怀着隐性调研的目的，期望观测到这次活动的长尾效应，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包扬帆现在正在和他的女嘉宾梁菁小姐约会。而我和我的男嘉宾，也就是纪先生您，不具备参考价值的原因，据我了解到，贵公归责于我无意通过这次活动寻找约会对象。这点，在刚才我见到你的那一刻，不成立了，因为我的男嘉宾，在玩皇帝微服出巡的游戏，他也根本是一个失效的样本。所以参加活动的无论是不是我，是不是康柠的好友，是不是真的需要寻找约会对象，都是无效的。”

纪斐在听到皇帝微服出巡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好，我接受。”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接受对康柠的处分有欠公允？”她再次确认。

“是的，但这也只能说明，康柠首先违反了公司制度和操作要求，其次才是她的违规操作没有造成负面结果，但后者并不能否定前者。”霍青桐听懂了，相当于是说一个人蓄意杀人，不能因为被杀的人恰好也想死，这个人就不用判刑。呵呵，逻辑上被压制了呢，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康柠会有什么样的处分？”

“我很抱歉。我也在等人力部的报告。”

“纪先生不愿意帮忙？”

“这倒也不是，霍小姐，不妨我们做个交易。”

“又是交易？”

“交易就像做游戏，伴随着我们的生活，买卖双方全凭自愿，规则明确，各取所需，买卖双方，是世界上最简单最值得信任的关系。更何况昨天的交易，结果确实如你所愿。”说的也没错，她想见的老板确实见到了，可是，他这也太投机了吧。

“您说说，这次交易什么，我还会烤蓝莓味儿的、巧克力味儿的、椰子味的”霍青桐故意调侃。

“呵呵，很厉害，确实好吃。”他夸了第二次，站起来去老板桌后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又回到沙发的位置坐下，把文件夹递给了她。

她打开文件夹，看到的是一份杜克大学人类学硕士的在读证明，以及麻省理工大学计算机科学工程专业的本硕毕业证明，时间显示计算机这块儿的文件是十几年前的，人类学这块的是去年的。然后霍青桐翻到了一个大概写了个开头的论文，命题是“东方婚姻的交易性和婚恋中介的时代性？”真可笑，一个这么大的婚恋网站的老板，还在写毕业论文，她不禁又打量起了他，怪不得这个人硅谷味儿这么浓，原来是麻省理工科技男，可真是厉害。emmm杜克大学，名字不是很熟，好像是宋家的父亲，小时候历史课上的宋家三姐妹的那个宋家，她们的父亲留学的学校。自嘲为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