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喜欢我，还夸我是乖孩子，我多叫叫她……说不定她就愿意起来看我了……”

前半截理直气壮和后半截就变成了妥协，他说累了，小脸哭的通红，语气一抽一抽的。

邡煜勍也被他折腾的累了，他宁愿看一天一夜的账本，也不想陪小孩子周旋。

他绷着脸叹息一声。

“行了，别胡闹了，你先回去，把我昨日给你划的诗经部分背完了再来找我，到时我就让你见她……”

长玴抬起袖子，华贵的绒段没有把眼泪快速吸走，而是留下了一片斑驳的水渍，这小子，硬生生哭成个小花猫。

“这是你说的。”气势汹汹的。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先生，不是教过吗？”

长玴揉了揉眼睛，打发身边的小厮去给邡煜勍拿椅子。

几个大人干瞪着眼，不知他是何意。

除了必要的公务，邡煜勍现在几乎不离她寸步，长玴虽是蛮横了些，但还没到不讲理的地步，他知道自从把母亲接回来后，那个冷面人也跟着操劳，瘦了许多，脸上的线条都分明了，越发俊朗。

邡煜勍又看了看离渊，离渊摇摇头。

他不动声色地张望着刚刚下人立刻的方向，这小子又闹什么。

“我知道你近来劳累，所以让他去搬张椅子，父亲……坐着听我背书即可。”

父亲，长玴难得叫他一次。

一阵乖巧一阵顽劣，他现在越来越捉摸不透这孩子了。先前让他两日一见是多有考虑的，洛乔身子虚弱，经不住喧闹，再加上他本就是个孩子，看多难免被吓到，可他每次都是一看完书就嚷嚷着要看洛乔，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十分黏人。

片刻之后，椅子来了，因垫上了软垫，所以十分舒适，邡煜勍看了看离渊，二人心照不宣的扬了扬嘴角。

“父亲坐稳了，一会儿切记说话算话，食言的就是……”

“是……什么。”

“是……食言的母亲……就不理他。”

话到嘴边，他突然就说不出来了，父亲现在对他还算和气，但他也实在不敢踩着脾气瞎胡闹，前几日刚学“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所以他要做个聪慧之人，不能明知是大逆不道却执意为之。

邡煜勍轻哼一声，差点以为小崽子叛逆到要骂他是乌龟王八一类的。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话里的意思都懂了吗？”

邡煜勍没想到他背的这么快，昨日刚让他看了一遍，今日就能脱口而出。

“懂了，父亲也要听吗？”

本来就只是寻个借口拖延时间，现在他做到了，便不能食言耍赖。

“不用，懂了就行，去看，别在她面前大喊大叫，她需要静养……”

“知道了知道了，若不是你日日拦着我，我也不会大喊大叫，我要和母亲单独呆着，你不许让人进来。”

这孩子真是随了些洛乔的性子，时而蛮横胡闹，时而温和儒雅，正好他也累了，要去书房看看账。

“给你半个时辰，多一刻都不行。”

半个时辰足够长了，起码这两日那小子不会再折腾了。

长玴蹦蹦跳跳地走到屋子门口，又故作安然地朝门口的侍从点点头。

“小公子。”

“开门，我要见我母亲。”

“是……”几个侍从躬身打开了门。

邡煜勍交代要安静，其实不用他交代自己也知道分寸，哼，多此一举。

洛乔躺着，面容安详。

许久未见烈日的阳光，皮肤白皙得不像话，好像过水的鸡蛋，不施粉黛也吹弹可破。

屋子外的下人退了一步，把安静留给这可怜的母子。

夫人这是回来多久了？说不清。

那时，王爷突然回来，怀里还抱着许久不见的夫人，把人从马车上抱下来时他们都瞥见了一眼，面色苍白又虚弱，没有半分生机，活像一捆枯草，随便一碰便要香消玉殒。王爷满脸疼爱，表情痛苦，以前他们都还都觉得夫人和他没有什么感情，两人只是逢场作戏，两人不是冷着脸互不搭理，就是夫人骄横不讲理，吵着要离开，如今终于回来了，可……却是这副模样。

门口的几人摇头叹息。

长玴跪在床边，那儿有邡煜勍特意交代命人特质的垫子，他平时也会坐在地上，他个子小，只有坐着才能离榻上的人更近一些。

他熟练地把被子里的手拉出来，然后放在自己小小的掌心里捧着，慢慢收拢，想要用自己的温热去捂热她的手，他拧着眉头，眼神倔强，誓要把这份冰凉驱赶走。

捂了一会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