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跟谷栋在学习上有竞争力的只有一个，同一个生产队的王家好大儿王大柱，明明肥头大耳一副不聪明的样子，但是却总能在考试总分数互不相让，不相上下，偏偏两个人关系不错，总是结伴上学。

王大柱很能吃，王父又是杀猪的，所以油水要好很多，每次吃饭不用碗，直接用盆，好在虽然油水足，身高却也并不出众，这是小伙伴们心中甚是安慰的事情。

王大柱是初二（1）班的，他们班上进了五科联考前50名的有四个，（3）班只有谷栋一个，至于其他班则是一个也没有，这就意味着这几个学生在下学期将离开乡下，集中到镇上跟其他的45人组成新的班级。

“我爹说不想让我去，镇上消费高，离家也远，一个月只能回家一趟。”王大柱在放学的路上嘀咕道。

“要去的，乡下初中能教出啥，第一名放到镇上也就那么回事，要是市里呢，省里呢，什么都不是。没有这个机会也就算了，现在有了，自然是要去的。”

“赵小美没考进前50，去不了。”

“我知道。严萍、钮芳、郑梅儿也没进前50，去不了。”

“我知道。嗨，你还挺贪心。”

“哈哈哈......”

少年郎相视一笑。

少年郎，谁的记忆里还没有一道白月光呀......或者几道白月光呀，且记些年头呢。

少年郎眼看着半年后得去镇上住校，第一时间去了外公家，他想跟外公谈谈，虽然在外公眼里，他就是个学习不错，脸皮很厚的臭小子。

“外公，外婆，我来看你们了。”

“空手来看呀。”外公倒是很喜欢逗小孩，谁经得起逗谁就是好孩子。

“哪能呢。”少年郎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梨递过去。

“哪家摘的？”

“不认识，好像主家姓陈，你们队里的。”偷梨送礼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直言不讳，反正不可能是特地买的，乡下人不买水果，都自家树上长什么吃什么，只是他家的桃树和梨树才一人多高，种下去不到三个月。

“老陈家的梨还是很甜的，他家大狼狗不在家？”

“在的，叫了几嗓子，你外孙什么腿呀，跑的贼快，嘿嘿。”

“臭小子，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啥事呀。”

“你外孙出息呀，五科联考，全镇第八名，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外孙最厉害了。”外婆不像乡下人不重视读书，还是很喜欢这个读书好的外孙的，自家几个亲孙子打架第一名，读书稀里哗啦。

“你来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所以我一会还得回去。”

“哦，那你回去吧。”

“外公，你就这么不待见外孙？”

“我是怕你妈着急。”

“我有事求你。”

“赶紧的，我还不知道你，你们老谷家一个比一个精，你爷爷没死那会尽占我便宜。”

“家里不是买了咱们队里的公社办公房嘛，1000块，你说这村里还真黑嘿，咱家穷的叮当响，也真敢要价。”

“人家也没逼你买呀，借钱没有，你大舅二舅盯的紧，虽是这个家还是我做主，但是钱根本不够用，这豆腐坊现在也是够呛。”

“外公，要我说豆腐坊不行呀，好好的黄豆，做点豆腐，剩下的废料太多，又没法卖钱，同样是黄豆，不如开榨油坊呀。”

“你二舅回来提过一嘴，你......闹着买那房子是为了开榨油坊？”

“对，既解决了我家住宿憋屈的问题，又解决了油坊的场地问题。本来呢我也不想来烦你老人家，但是我下学期要去镇上上学，我爸这人你知道的，力气有的是，榨油肯定是一把好手，但是做生意有点费劲，你看？”

“这事也不是不行，不过娘家人参与了，那将来麻烦事多呀，亏钱赚钱都要有矛盾。”

“外公你真是人才，你要是在城里，绝对是超级大老板呀，就凭你这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咱全村的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的一个小指头......”

“停停停，你别又架台子，你也不小了，说说看你的想法。”

“首先肯定是合作，油坊操作间和销售门市都由我家出，之前欠你的豆腐款不给了，算你入股，你再拿1000块钱出来，剩下不够的钱我家出。每年十一月份盘账，除了油坊必须保留的基本资金，多的咱们五五分。销售门市负责钱、黄豆、豆油、豆饼的进出管理，油坊操作间由我爸负责，他别的没有，干活是一把好手，再找两个身强力壮的配合基本就能干起来了。”

“你家还能拿出多少钱？”

“除去买房子先付了600块，还能拿出1500吧，不过我家有两三百斤黄豆，都是之前卖豆腐换的。”

“那我出1500,还是五五分，我不占你便宜。销售门市让你二舅负责？”

“那......肯定是不行呀，二舅这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