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和裴丽文从民政局出来,晚霞正好,一如他们当时办理结婚的那一天,二人走下楼梯,一言不发。
“你现在要回家吗?”江然打破了沉默。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也好,免得路上尴尬,那我就先回家收拾东西,今晚我会搬出去住。”
“这么快?”裴丽文一惊,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恢复了平静,眼中满含着不舍,“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反正家里房间多,你可以住到找到满意的房子再搬也不迟。”
江然微微一笑,“没事,我可以先找酒店住着,既然已经离婚,再住在一起算什么。”
裴丽文微微有些失望,“随你吧。”
江然走出几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丽文,你一定要想清楚,是站在良知还是赢者的那一边。”
裴丽文点了点头。
“再见。”江然笑道。
“再见。”裴丽文不知怎么的,眼眶不由湿润起来,她坐上裴远的车。
“你明明没事,怎么不和他一起回去?”裴远问道。
“一起干嘛?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走,去吃饭。”
“是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还是怕忍不住说太多?丽文,按照你俩的性格,今后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你确定你现在不回去吗?”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裴丽文将头瞥向窗外。
裴远递给她一张纸,“想哭就哭吧。”
“哭?不就是离个婚,有什么可哭的?”裴丽文悄悄用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渍。
“我认识你那么多年,还能不了解你?我知道你没把江然当工具,你是真的爱他。”
裴丽文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我和他本来就不应该开始,我们中间隔着太多的问题和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只会走得更加艰难,既然如此,不如早点放手,对我和他都好。”
裴远望着她的侧脸,心中暗想:一个走进你心里的人,真的可以说放就放吗?
他们来到餐厅,裴丽文点了份牛排。
她双目放空,大脑游离,手上的刀叉机械似的切着牛排,可每一刀却只是切了个空气。
“丽文!”裴远喊了她一声,“你神游呢?”
裴丽文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放下了刀叉,“对不起,阿远,我有事先走了。”她提着包就跑出门,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下了车,她脱下碍事的高跟鞋,拼命地朝家里跑去。
裴远说得对,也许以后她和江然再难见面,今晚,她想要最后见一见他。
她猛地推开门,只见大师悠悠然坐在沙发上。
她跑得太急,快要呼吸不过来,“江......江然呢?”
“刚走。”大师扶她坐下,“江然说你们离婚了,我再问他,他就什么都不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真离婚了?”
裴丽文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巨大的空虚感吞噬着她,望着眼前的一切,家还是那个家,她也还是那个她,可似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是呀,我们离婚了。”裴丽文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上楼。
“丫头,你没事吧?你......”大师瞧她状态不对,一路跟在身后。
主卧门砰地合上,差点撞上他的鼻尖。
“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大师捋着胡子,捉摸不透。
卧室里,江然的东西已被全部带走。
裴丽文再没一点力气,整个人扑倒在床上,她无奈地锤了几下床,隐忍多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咬着被角开始痛哭,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并没有让离婚的阴霾久久笼罩着自己,一夜过后,又继续为族长的事情而忙碌着。
一周后,决定族长的日子总算到了。
斩龙堂总部,七位长老已坐在上座。
不少裴家族人站在下面围观,窃窃私语,讨论着族长之位最终会花落谁家。
裴丽文和裴少飞站在正中,等待着长老最终的结果。
裴丽文并不知道,裴山和张萍此刻也隐在人群之中,紧张得手心冒汗,焦急等待着结果,他们虽不希望女儿再涉入斩龙堂事务,只求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可真到了这个关头,他们又希望女儿能够胜出,实现她心中所想。
裴少飞斜瞟着她,悄声道:“裴丽文,听说你离婚了,恭喜呀,你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裴远卿卿我我了,嘿嘿~”
“我和裴远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们只是朋友。”
“我才不会相信,若裴远没碰你,怎么会背叛我这个兄弟。”裴少飞说起这个就来气,他曾经可是真心实意把裴远当自家兄弟,什么都告诉他。
裴丽文不以为然,“那你不妨想想自己干过什么恶心事。”
“你......”
“肃静!”一名长老站起身,“我们七位已达成一致,现在宣布结果,这任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