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光线昏暗，恶臭熏天，污水上飘着一层油污，不少地方还簇着一团团头发，老鼠吱吱的叫声此起彼伏，蟑螂爬的到处都是。

边子平和江然紧跟水妖不放，顾不得环境恶劣，每每要追上之际，水妖便会飞檐走壁，灵活走位，有时还会有技术地声东击西，更像是在逗他们玩。

“两个愣头青，本少玩够了，拜你个拜。”

水妖的声音响彻在下水道中。

言罢，只见水柱旋转，顺着井格翻出，重回地面。

边子平一刀劈开井格，单手在地面一撑，身子灵巧地翻了上去，他双眼布满血丝，宛如索命厉鬼，今天，他绝不会放过这可恶的妖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江然也跟着跳上地面，眼前出现一片开阔湖泊，不见边际。

阴冷潮湿的寒风夹杂着万叶之声，浓雾在湖面不散。

“咚—”

水妖而化的水柱冲入湖中，湖面荡开涟漪。

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

边子平也毫不犹豫地跃入了水中。

完了，边子平现在已失去理智，哪管这湖水有没有猫腻，就算是陷阱，他也一定会追上去，只要能杀了那妖，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是在所不惜的。

由不得江然再多想，他一咬牙，也跃入湖中。

寒冬腊月，湖水寒气侵体，江然觉得四肢都快僵住了。

水妖入湖，化身为透明水蛇，犄角尖尖，快速朝前方石壁游去，湖中石壁竟开出一门，等他进去，门便合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进入石门，水妖恢复人形，一身商务成功人士的行头，不忘整理自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快步朝里走去。

边子平游到石壁边，找不到入口，怒不可遏，不停在石壁上拍打。

他拔出大刀，一刀劈去，石壁岿然不动，他又连续劈出几刀，依旧不能撼动石壁分毫。

就当他还想继续劈砍时，江然游过来阻止了他。

江然指了指上方水面，示意他们先上去。

边子平一把推开了江然，由于憋气过久，他脸色涨得通红，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眼看着仇人溜走，他闭上眼睛，让全身的超能量聚集于刀身之上。

青光耀眼，他猛地睁开眼皮，举起手中大刀。

倏地，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江然将他拖出水面，自己也累得够呛，要不是他刚才下手够快，一掌劈晕边子平，只怕这边子平憋死也不会罢手。

边子平躺在地上，呛了几口水，清醒过来，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愤怒地斜视着江然，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交织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只见他踉跄着站起身，准备再次入湖。

江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让开。”边子平怒目而视。

“我不能让。”

边子平眼中的怒火渐盛，“是兄弟就别拦我。”

“就因为是兄弟，我才不能让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再下水，我们是人，没办法在水里呼吸，就算你把石壁砸开，然后呢？里面没有空气的话，你觉得你能憋气多久？又或者有其他陷阱呢？”

“我可以搞定，你要是怕可以别去。”边子平一分钟也忍不了，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一年半。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各种情绪都会被放大，让自己变得视死如归，任何的劝谏都难以入耳。

“我理解你的心情，石壁之后多半就是水妖的藏身之处，我们可以拿上潜水设备后再去，确保万无一失。”

“你理解？你怎么可能理解？你有眼睁睁看着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惨死在自己眼前吗？上一秒他们还在和你嬉笑，下一秒就天人永隔，这种感觉你怎么可能懂！”

边子平双眼通红，目光凌厉，拔出了大刀，“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江然也拨出了魂刀，“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湖边骤然响起一连串极为刺耳的金属刀锋碰撞声，边子平手腕一转，以势压势，顺着对方刀背斜抹而上，刀锋直接架在了江然的脖颈上。

“不使出千刀万魂，你没有胜算。”边子平说道。

江然忍着身体刚才打斗时的痛楚，轻笑，“你不也没使杀招。”

边子平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笑得出来，厉声道：“别逼我。”

“我是在救你。”

边子平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不远处传来汽车的急刹声，陆小田三人朝他们奔来。

左左和王生风赶忙拉开那二人的距离。

“你们俩在干什么！”陆小田呵斥，“真是出息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边子平的刀掉落在地，他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再也绷不住了，抱头痛哭起来，压抑到了极致的情绪全在这一刻如山洪爆发，倾泻而出。

五人挤在车里，开着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