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雨也停了。

左左好不容易才把边子平从出租车里弄下来，扶上电梯，“你家到了，开门吧。”

边子平的头耷拉着，伸出手指，指纹锁很快打开。

左左将他放到沙发上，就像一座大山从肩头移开，立即觉得轻松了。

她找到开关一摁，没有灯亮起，要不是有广告牌的光从窗户照进来，这里只怕是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水，我要喝水。”边子平喃喃。

“我去给你倒。”

找水的时候，左左才发现整间屋子冷冰冰的，陈设很是简单，甚至到了简陋的地步。

卧室里没有床，只有张床垫，厨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锅碗瓢盆，卫生间里连纸都没有。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当她回到客厅时，发现边子平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广告牌的光将他一半的脸照得流光溢彩。

“你家好像停电了，冰箱里的水也是常温的。”左左将矿泉水递过去。

“谢谢。”边子平的声音微凉中带着沙哑。

“你清醒了？”

“好多了。”他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喉头滚动。

左左眨了眨扑闪的眼睛，满脸真诚，“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我听王大哥说，之前有邀请过你来京市，但你拒绝了，那这次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想要留下呢？”

边子平沉默了几秒，“因为它。”

“他？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

左左一头雾水，“听不懂。我想你的酒应该还没有完全醒，要不我还是扶你去休息吧。”她靠近过去，伸手想要扶他起来。

“不用。”边子平忽的一转头。

那一瞬，他们的嘴唇一个不小心碰在了一起，两人都像是触电了一般，立马弹开了。

左左的情绪猛烈波动着，她面如死灰，仿佛置身在了一个全是红色的诡异空间，空间不停旋转着，转得她头晕脑胀，无法思考。她的眼前出现一片鲜红，是血，她抬起双手，手上也全是血，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心脏砰砰跳着，想要挣开束缚。

“对不起。”

“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

边子平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左左掀起眼皮，那是一双充血且浑浊的眼睛，像死人般停滞不动，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心里发怵。

她一把推开了边子平，快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