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太快，裴怀煜配合林晓晓将已经全身滴水的雪女拉拔上来，此时霓华见雪女平安，居然露出笑意。

祭安说错了，北境的确是不毛之地，但是并非了无生趣。自己死皮赖脸赖在别人的领地里，是因为真的有快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相伴这么多年，不知道以后雪女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

霓华抬手伸入胸口，一把握住了在他胸腔里的那只手，无声的对雪女做了个口型：“躲。”

他吐出一个气泡结界包裹着雪女、林晓晓和裴怀煜升空。

天崩地裂，雪原四炸。

大鲲自爆元丹了，还紧紧拉着祭安。

巨大冲击之后，雪地上四处是血，还有黑色的妖气。

打不死的反派祭安居然还活着，少了半边身子的他诡异无比还能站着，身后引魔之路开启，他向后一仰没入黑暗。

一尾小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吐出一个很小的泡泡。大鲲成了将死之鱼，而祭安却逃之夭夭。

雪女捧起小鱼，用脸蹭了蹭，留下一滴眼泪。

大鲲应当遨游海洋，看世间广阔，看海纳百川。可是他一直在雪原待着，心甘情愿在小小的北境池里。

她知道霓华看不见，原本他是能视物的，可是不知从哪天起只要上岸了他的眼睛就会失去光芒。

不过倔强如他，即便雪盲了也装作还能看见，继续留在这里。

雪女将手插入心脉，正要取出妖丹，林晓晓拉住了她：“白虎族的小公子尸体就在那边躺着，你可以用他的妖丹。”

她说完就跑到湖边扒拉，裴怀煜跟着她一起刨雪终于拉出已经被埋了一半的无头老虎。

林晓晓取出妖丹时，一缕缕的魂魄从白玉曜肚子里飘出，是了，伥鬼还没渡化。

她用左手抹了抹白虎妖丹，妖丹上飞出缕缕黑紫色气息。

果然如此。

林晓晓一直有个猜测，万佛印并非不能兼容妖族，当年小小蜘蛛精都能拖着万佛印回到巢穴，说明佛法一途有容乃大。

她将妖丹递给还在用妖力包裹小鱼的雪女，妖丹很快融入小鱼体内，鱼尾巴动了动。

“水底下还有一只。”林晓晓道。

两人跃入水中，带出了困了许久的大白虎，这大白虎也是倒霉，被祭安和大鲲各种你来我往的斗法震晕了过去，一条带着倒勾的大舌头咧在一边。

她对着白玉曜的尸体和昏迷的大白虎施展万佛印，很快一些星星点点的灵魂飘出，逐渐汇聚成白日星河。

白虎一族吞噬了不少人类灵魂，并控制这些人成为伥鬼，服务白虎族。

林晓晓在雪女的帮助下得知林清宵和唐三早就被转轮镜带出雪原，白宙和虎二倒是顺着动静找到了林晓晓和裴怀煜。他俩得知小公子白玉曜死了情绪非常激动，若不是因为打不过可能当场就要血溅三尺。

但是林晓晓总觉得白宙听到白玉曜死亡的消息时并不意外，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已经消失的虎大，雪女都感知不到他去了哪里。裴怀煜认为虎大原本应该就埋伏在湖边，准备随时出手对付他俩，大概率是遇上了祭安。

如果是这样，那虎大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正常。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即便白宙和虎二现下灰溜溜被雪女“请”出了雪原，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

林晓晓一想到这事就担心给林掌门惹来麻烦。

而裴怀煜更关心的则是两人的武器都被毁了，怎么去寻找墨白。没有趁手的武器防身，对于修行之人简直有种寸步难行之感。

林晓晓的长刀落入熔岩之中，而自己的揽月剑被渡火灼烧，虽然没有像其他剑一样被彻底损坏，但也受伤严重，若是再受重击肯定剑毁。

“要不去徽州吧，我认识一家兵器铺子很好。”林晓晓提议。

裴怀煜想了想：“这刀剑还是讲究缘分的。若是没有遇上合意的，只能如此了。”

林晓晓习惯性摸了摸刀柄，动作刚做出来来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了长刀。

雪女道：“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子的怨念记忆中有这样一桩事，不知对你们是否有用。”

具体时间雪女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能记得至少是七八百年以前的事。女子是一个兵器大师的妻子，这个兵器大师爱兵器远胜爱美人，放着如花似玉的妻子独自在家，终日冷落，自己天天沉迷在兵器铺子里。

有天夜里妻子不顾礼法私自到了铺子里，发现丈夫并非人类，而是一只人面鸮。丈夫夜不归宿，正是与一只麒麟一起炼器，麒麟喷火，丈夫锻造，当时就把女子直接吓死了。

“她死后化作游魂跟了丈夫一段时间，人面鸮后来金盆洗手不再炼器，把最喜欢的刀剑藏在一个山洞里，具体地点她记忆模糊，她是陵城人，她记忆里的山谷那里的有瀑布入海。”

林晓晓有些茫然，这样去找也是大海捞针。

裴怀煜道：“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