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湖又称北境池，因是山脉中一处凹陷形成的湖泊，看上去不大实则深不可测，没人知道湖底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是一处妖族、仙门都不知道的未知世界，两个大妖生存的地方也不容他人窥探。

大鲲霓华在此处修炼多年，谁也不知晓雪女为何能容忍其他的大妖在自己的领地里待着，尤其是鲲这样有着天地之力、介乎神兽般的大妖。

古语有云，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其实鲲的本体如同小鱼一般，能在任何水流包括海里遨游，是彻头彻尾的水系妖族。

若说雪女困住了大鲲，这显然不成立，只要有水大鲲就能幻化成任何水系动物离开，而漫山遍野的雪本就可以为其所用，成为水系法术的载体，哪怕这雪带有雪女的妖力，但本质依旧不变。

林晓晓和裴怀煜已经停在湖边，远看湖泊呈深黑色，像是深渊一般，走近看这湖面居然还是一成不变的浓郁，不像其他江河大湖光线至少能透过水面十丈左右。

“湖水中的妖气已经到了遮天蔽日的境界。”裴怀煜感叹，他一直像瑞阳宗其他弟子一样，忌讳妖族。如今眼前的湖水已经告诫这群不速之客，发怒的大鲲十足的难对付。

裴怀煜正要起阵，破开水面上的妖气结界，林晓晓伸手一拦：“先别急，我们可以等等白虎族，白玉曜肯定研究过如何对战大鲲，这迷雾已散，相信他不久就会到。”

裴怀煜思忖道：“若是他到了不动手，只等着渔翁得利呢？”

林晓晓道：“若是我们动手，恐怕他就成了得利之人，他对真实之眼有执念，只要我们耐下心来，他肯定忍不住。”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按兵不动。

湖面的结界让两人只能看清深黑的湖水，在模糊的结界下不足三寸的地方一双双眼睛看向湖面，视角重合，远离湖面的几只眼睛捕获到了两人的画面。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正用灵力交谈着什么。

可惜了，这两人足够谨慎并未轻易探水，甚至离水都有一些距离。

既然要等白虎族打前锋，林晓晓和裴怀煜必须做好隐匿工作。白虎一族可不是一般的妖族，隐匿气息的本事极高，在阙花谷时林晓晓就领教过他们凭空出现的“惊喜”。

裴怀煜从袖中取出一个单独的储物袋，倒出一块灵石。他解释道：“这是我来之前，许长老给我防身用的结界法宝，里面有一个极强的结界。”

林晓晓看着这块石头，有些吃惊，这不是超大号的钻石吗，还是经过八心八箭切割的？

瑞阳宗居然将结界阵融入了灵石，脑洞可真大。

裴怀煜看着林晓晓惊艳的眼神，直男没办法理解现代女性对璀璨钻石的欣赏，只以为林晓晓是吃惊灵石作为了结界载体。

他已经很久没和林晓晓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过了，解释道：“这个结界很强，是一位毁誉参半的前辈所留，因为前辈已经逝去，掌门师父为了留住他的阵法，特意费了修为将阵法植入灵石。”

林晓晓在意的点并不是这个，她就是单纯觉得灵石极美，她问：“能让我看看吗？”

这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各宗门的秘宝一般不会让其他宗门染指，她的话逾矩了。

裴怀煜看着林晓晓微红的脸，笑笑：“你看下没关系，现在没有起阵它只是块石头。”

林晓晓闻言，面不改色拿起灵石在手上瞧了瞧，很快还给裴怀煜，心里道奇，她对这块石头居然有些熟悉感。

两人找好藏身地，裴怀煜起决，林晓晓感觉到头顶似有气压，抬头看去一个倒扣金钟的结界从头顶蔓延而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圈将两人围住，不大不小堪称正好。

这个样子的结界她见过，就在石川城。曾经的姜采宁也留给过胡杨木，时光荏苒，跨越三百年她亲眼见到了这结界如何起阵。

不知当时的胡杨木是否也是如此感叹仙法的美妙。

林晓晓试探道：“我想问，这个结界是否是姜采宁所留？”

裴怀煜的回答令林晓晓吃惊。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个结界的确是姜采宁的结界，但是创阵之人是千年前一位游散仙人所创，姜采宁机缘之下学会了结界用法。”

“你们掌门肯定很喜欢姜采宁吧？”

裴怀煜道：“我并不了解掌门师父对姜采宁的态度，他平日里甚少与我们这些弟子谈论修行以外的事。我想，他应该是在意姜采宁的。”

他苦笑一下，眼神落向不远处的湖水：“因为漆长老曾说过，掌门师父当年一眼看中我，是因为我很像原来的一位天才修仙者。我猜想是姜采宁，而姜采宁是他亲手了断的。“

裴怀煜天资聪颖，从许多细节观察到这位掌门师父对自己总是十分严厉，甚至有些矫枉过正的意味，马不停蹄的逼迫自己成长，好似晚一步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而师父偶尔露出的那种眼神，严厉中总是有缕缕哀伤，更是令他费解。只要有心寻找线索，很多事情就能找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