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胸口闷得厉害，情绪起伏实体化的妖气开始如同火焰般缠绕全身。他拿出一块紫色的石头问：“这是什么？”

“魔主大人，这正是左护法的保命魔晶。属下猜想您应该是在溧阳所得。”祭安巧妙的将自己的身份变成了他的下属，墨白一心想着石头的事并未察觉。

这石头的确是他在溧阳追杀大黑蟒时，黑蟒蛇吐出用来交换活命的条件。墨白一直觉得此物有些眼熟，隐隐感觉不能让林晓晓知道便藏了起来，如今看来此物与从前的自己有些关联。

墨白皱眉问：“为何我觉得这块石头很熟悉，我认识那个左护法吗？”

祭安想了想：“应该识得。千年前您虽贵为魔主，但是与诸魔并不十分亲近，向来独来独往。您不认识他也不要紧，您认识这块魔晶就够了，因为不光这块还有属下身上这块，都是属于您的？”

墨白敏锐：“什么意思？”

“这是您分裂出来的力量啊。”祭安有些兴奋挺直背脊抬头：“魔主大人，这是您的力量，您不记得了吗？收集起您丢失的力量，您将重新回到这世间力量的巅峰。”

“这是我的东西？”墨白将魔晶用力一捏，晶体碎成粉末，魔气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体内，他的眼睛开始泛红，这是在溧阳城那个夜晚就有的感觉。

没错，这是属于他的东西。

吸收了魔晶力量后，墨白脸上显出魔纹，眼神变得锋利。

祭安解释道：“左护法那一块魔晶属下不知他是如何得到的，但是属下这一块，并非属下有意得到，而是…”

他站起身来，缺失了的半边身体转慢慢就凝聚出实体：“属下是您的魔晶滋养出的魔物。”

墨白眯起眼睛：“我若是收回魔晶，你岂不是会死去？”

祭安摇头：“不，属下虽然依附魔晶而生，但是并非依仗魔晶活命。”他在掌心凝聚魔力，一个个鬼脸在黑色的气流中哭喊，嚎叫，癫狂的灵魂不停嘶吼。

“万佛宗的法印依靠信仰之力。而属下依仗的是恨、是怨、是不满、是愤怒与不甘心。”

祭安有些兴奋，墨白的魔化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刺激。对方癫狂的表情，又感染墨白的情绪，他血液中的不甘与愤怒被带动起来。

“伟大的魔主大人，您是我的创造者啊。我原以为上天给了我成魔的能力，现在看来是您创造了我。您割舍出了一部分力量凝结成魔晶，而我正是依附魔晶而活。”

“你的本体是欲望？”墨白一针见血问。

祭安手中一顿，气氛冷了下来。

他是寄居在魔晶上的游魂，根本算不得是真正的魔，这些负面的情绪虚无缥缈而又真实存在，最终汇集成了两个字，欲望。

不甘心，愤恨，怨气，恨意统统都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产生的情绪，无所求这些情绪自然不复存在。

祭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还是被墨白捕捉到：“你忌讳自己没有本体？”

祭安头皮发麻。这是他内心深藏的秘密，然而还未觉醒的魔主大人就已看穿了他。

他追求强大的力量但是又被强大的力量所震慑。

“膨胀的欲望会带来灭亡。”墨白冷冷道：“这应该就是我分裂出去魔晶的原因。”

可是巅峰的力量就在眼前，他一旦取回就能夺回主动权，他不要再被姜采宁或是裴怀煜压制。

“你想得到什么？力量还是满足感？”墨白动了动手指，祭安的那块魔晶就脱离他的控制飞到了墨白跟前。

在祭安沉浸在疯癫之中时，墨白敏锐觉察到自己的情绪会令祭安身上的魔晶散发光芒，这块石头不能再留给祭安，否则自己会被他看透。

祭安见墨白取走魔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墨白知道他的笑容发自真心，这个疯子不在意魔晶的力量，欲念只想不断获取，而最强大的魔主能够满足他杀戮、扩张、感受绝对强大的欲望。

“属下想追随大人，就像大人所猜测的一样，那应该就是满足吧。”祭安的表情迷幻起来，陶醉在自己的臆想当中。

墨白想起秘境中树妖得到的那一块被林晓晓毁去的魔晶，问：“除了你身上的魔晶，还有我手里这一块，还有其他魔晶吗？”

祭安道：“还有一块，被左右护法三百年前用在螣蛇身上了，他们造出了一个失败的魔物，被姜采宁毁了。”

墨白忽然觉得头疼，他按着太阳穴：“螣蛇，螣蛇女妖。”

大雪，赤脚，黑甲，还有山坳里的人家，孩童手里的糖葫芦，画面飞转，毒雾，寸草不生的土地，灰色的天空……

墨白头疼欲裂，双眼彻底红透，魔气开始顺着他散发的妖气汇聚向他的眼睛，这强烈的冲击令他更加痛苦。

祭安激动，魔主要完全觉醒还需加一把力。魔晶在墨白眼前被祭安的击碎，魔气呼啸而出直冲墨白，强大的魔气将四周草木生机全部汲取，黑雾满布山林。

墨白化为真身，黑蛟在空中盘旋，骨骼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