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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是怎么睡在你身边的

转一圈把医生开的单子检查下来,已经凌晨。Dio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病房里充斥着的消毒水味道。Sanw裹着她的那条小被子趴在Dio病床的床沿上睡着了。她的睫毛很长,覆盖住下眼睑,睡着的时候睫毛在微微颤动,她的睡眠很浅,就像睡在原始森林部落里的人,虽然在夜晚需要安睡,可还得时时警惕着突如其来的危险。从出生到她懂事,她生活的环境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心过。父母之间的争吵声无时无刻都在梦里回响着,那一声声尖锐的喊叫、这个日子没法过了,不过了、分开吧、分开就分开吧的吼声、把Sanw的童年击碎。放学回家满地狼藉,她没有时间做作业,只能拿起扫把收拾地上被摔碎的盆碗,飞溅四处残破的瓷片。用手去捡扫把扫不到角落里的碎瓷片,割破她的小手,她看着快速溢出血珠的手指,把手指含在嘴里止血。收拾的好了,然后去米缸取米,去河边淘米,回来把饭做上。拿起靠在墙边的竹篮,去割猪草,回来把兔子喂上。忙完这一切,就着昏黄的灯光,在角落的小凳子上做作业。

父母吵架过后,Sanw见不到她的妈妈她不敢问,看着伟岸的父亲的影子她很害怕,那双举起的大手常常会让Sanw闭起眼睛,那些疼痛挨在Sanw的身上,她不敢反抗,更不敢哭泣,她已经看惯了这些哭泣,对争吵和劈头盖脸的拳头没有一点用处,挨打她只能默默承受。她不明白她的父母们为什么会吵架,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能在一起过日子,甚至直到金婚还能在一起。她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过完了她的童年。虽然她也能回想起她的父母带着她和姐姐一起上街,可快乐没有持续一整天,父母俩就在回来的路上争吵,负气的他们各自走开,把她和姐姐遗弃在路旁。小小的年纪,Sanw就要自己找食物吃,就要学会怎么生存,照顾好自己。可她往往又会被童年记忆里的创伤打倒内心,她只能靠外界的疼痛麻痹自己内心的伤痛。唯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坚持着过下去。

在那些个黑漆漆的夜里,吹起的寒风毛骨悚然,而窗外的细雨淅淅沥沥,Sanw就会躲在黑暗的房间里,把脸贴上玻璃窗,望着外面墨黑的雨夜,她想不明白她的父母带她来人世间是来做什么,生她而从来没有给她温暖,只会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胡乱折腾,完全忘记了身为父母生儿育女的责任。每当她闭起眼睛就会害怕,怕自己不安定的生活,怕自己心无所依的孤凄,更害怕真心错付的难以承受。她拉上窗帘,隔绝外面的世界,就像是关上自己的心门。她在黑暗的世界里到处乱撞,她害怕黑暗,孤独,可是没有人能解救她。那道光明不属于她。她渴望着,却又亲手掐灭希望,因为她不敢尝试,如果从来没有,那么她应该可以习惯,如果走进了她的生活而又从她的世界夺走,那么她也将会像燃尽的光芒熄灭殆尽,那种感觉就如濒临绝境的患者得到救治又再失去希望之后无法承受的难过。每每想到这里,她总会在梦里哭泣,也许是为自己从来也不曾拥有,或许是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而哭泣,也许是为自己这样的命运不甘而哭泣。她趴着床边梗咽着,在睡梦里泪眼纷纷,流下的泪珠晶莹剔透如四散奔逃的白色精灵。

Dio一直在看着她,她刚刚趴在床边睡觉的样子像个需要午睡的孩子那般贪睡,等她睡着了,脸上就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皱起的眉头越来越深,续而发出睡梦里的哽咽声,眼泪纷纷。Dio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又被某种说不出来如丝线般牵扯的疼在心底泛起,这一次被上一次来的感受更真实。他弄不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他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他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放在掌心温暖着她,凑过去轻轻吻去她的泪,细细看着她,Sanw的表情舒缓了许多,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轻柔的可以融化千年的寒冻。

Dio让她枕着他的手掌,身体慢慢的滑下床,托起她的身体把她放在床上,病床很窄,就Dio一个人躺着正好,他侧过身子把Sanw整个围在身边,Sanw在睡梦里感觉自己在动,一会儿又感觉自己靠近了暖和的墙,那道墙很暖很厚实很安心,她的脸上露出了安睡的笑容。

看着安睡的Sanw,Dio轻轻的搬起病床两边的护栏。护士开门进来查房,Dio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护士出去。护士看了眼VIP病房病床上男人的这张脸,识趣的退出去关上门。Sanw这一觉沉沉,睡的很香甜,才醒来意识一时没有恢复过来。她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她,本能的用手摸了摸,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Dio的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她不由的挣了挣想起来,这是医院,两个人睡一张病床护士来了会骂的,再说了,Dio不是受伤了吗,两人这么睡一张床他会不舒服的。Sanw的醒来打扰了Dio,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轻轻问,“睡醒了。”

Sanw看他醒了,爬下了床,站在床边突然想到了昨晚自己是趴在床沿睡的,只是应Dio要求,离Dio靠的近些,早上怎么会在一张床上了。她不解的问道,“我怎么睡在你身边了。”

Dio睁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说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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