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佳走出解家别墅时就有些后悔，应该天亮了走啊，现在黑乎乎的，还那么冷，路上的灯也不太亮，好吓人的。

“谁，谁在那儿。”康佳看着前面蹲在路旁的一团人影，有些害怕“是人是鬼报上名来。”

人影见那女人发现了他，有些慌张，却想躲起来，却被叫住了，然后只能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

“站住，你干嘛，你别过来，我可是解晨的人，你来就死定了，我一喊人就过……”

“佳佳。”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康佳愣了一下，听出了是熟悉的人，看着逐渐逼近的人“沈遥？”

“嗯。”少年轻声应道。

康佳看着衣着破烂，脏兮兮的人，有些纳闷“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和你说过了，我没有家人，没住处，然后就这样了。”少年委屈的说道。

“那你这几天都在哪儿啊。”

“一直跟着佳佳。”

康佳有些纳闷，“跟着我？”

“嗯。”

“那你睡哪儿啊？”

“路边，废弃房子，哪儿能住我就住哪儿。”

康佳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心疼“那你吃什么？”

少年神色黯淡，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问别人讨些吃食，或者去饭店哪儿找一点。”

“啊，我那天回家就看到个人影那是你？”

“嗯。”

“我老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那人也是你？”

“嗯。”

“你没住处为啥不喊我啊，你跟着我，为啥不叫我。”康佳看着眼前虽然落魄肮脏却怎么都阻挡不住身上光芒的人，眼眶酸涩，即使沦为一只蚂蚁，他身上却始终带着温柔。

“我，怕你为难，毕竟他不是你的恩人吗，我……”少年低着头。

“那假如我要是今天晚上没出来，我一直没发现你，你就一直不出现，悄悄跟着我吗？”

“我说过没地方去，要报恩的。”

康佳有些无奈“真笨，走吧。”

“去哪儿？”

“明知故问，这几天都跟着我，能不知道去哪儿？”

“知道的，佳佳好聪明。”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忘了她发现自己跟着她了，还想扯谎，被发现了。

少年默默的跟在康佳身后，康佳停下脚步，他便也不再往前走，始终留着数步之距，“你跟踪人跟习惯了？”

“没有，只跟过佳佳一人。”少年有些疑惑。

“那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脏，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怕污了佳佳。”

“你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叫我佳佳的。”说完康佳转身，牵起少年蜷在衣袖中的手，很冰，很冰，比她逃出那天的手还要冰。

少年挣扎了一下，也没挣出来，“佳佳，脏。”

康佳没回答他，俩人手牵着手，并肩一步一步走着。

路边的灯光依旧昏暗，天上缓缓下起了鹅毛般的雪，但她感觉似乎感觉不到冷，路灯洒下的暖光也温柔了起来，她牵着身边的人，觉得其实夜路也没那么可怕，少年的手不在冰冷，逐渐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