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珀萤后，九襄头也不回的朝着大兴的方向而去。

突破了层层封锁来到闻书棠面前时，他仍是完好无损。但当闻书棠挥舞着鞭子朝他甩过来时，他没有闪避。任由鞭子狠狠的抽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直到力气耗尽，闻书棠才停了手。而九襄早已成了一个血人。

“不是已经逃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

九襄跪了下去，“是属下违背陛下旨意在先，属下自知有错，还望陛下恕罪。”

闻书棠讥讽道：“是那个女人不要你了，你无处可去了只能回宫吧。”

九襄用沉默表示闻书棠所言无误。他在回来之前便安排好了一切，无论闻书棠派出多少人马都只能查到一个结果，珀萤因为雀影的死与他不欢而散，而他无路可走，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到宫里。

当然，他也不会仅凭一张嘴就试图让闻书棠回心转意。从他离开后，宫里有用的人手不多，闻书棠无心朝政，整日沉迷酒色，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宣皓殿都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波刺客的袭击了。

越是在这样的困境中，越能体现出九襄的可靠之处。

而这顿鞭子，则是名正言顺给了他一个台阶。

“滚回去养伤，若是再生二心，你这条命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多谢陛下。”

身边有了九襄，再也没有刺客能靠近宣皓殿一丈之内。闻书棠逐渐放下了戒备，恢复了往日的样貌，成日里花天酒地，至于朝政，更是理都不理。

而九襄，则顺理成章的代替他接管了大部分事务，甚至拿到了能够调动军队的兵符。

当大殷的军队出现在边境时，大兴收到来自大殷的战书时，闻书棠还在与雪姬厮混的不知白天黑夜。

得知司影安再度领兵压境，闻书棠怒不可遏，以为这又是司影安对他的羞辱。丝毫不顾忌如今的兵力国库，二话不说就带兵出征。

而这次，他没有机会活着回来。

不过一场小小的诱敌深入，闻书棠果断中计，三万大军，连同他自己，一起埋葬在了乱箭齐射之下。

闻书棠已死，大兴早晚是司影安的囊中之物。

九襄答应的事已然做到，司影安如约放他自由。

去往项城的路上，九襄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放下过。他终于可以无牵无挂的去找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了。

项城的那座宅子里，珀萤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她都没有抬头，还以为是隔壁的王婶来给她送饭。

“王婶，今日怎么这么早？”

没有听到王婶大嗓门的回应，珀萤抬起头望向门口，却是愣在了原地。

九襄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娘子，我回来了。”

珀萤手中的扫把应声而落，她颤抖的手抚上九襄的脸颊，那里纵横交错着数道伤疤。

“谁伤了你？”

九襄握住她的手，摇摇头：“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样了。”

闻书棠的那顿鞭子看起来厉害，上点药就好了。但他却刻意没有处理脸上的伤痕，由着它们恶化，直到在脸上留下了这些疤痕。

他知道珀萤对于自己的容貌一直很自卑，他也知道三言两语根本起不到释怀的作用。既如此，那他便做个跟她一般无二的人。

珀萤扬起了笑，依偎进九襄的怀里。

“欢迎回来，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