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安静。终归是有求于人的那个，九襄没忍住开口：“只要王爷肯赐下解药，无论拿什么来交换，我都绝无二话。”

事关珀萤的性命，他不敢，也不能去赌。

司影安有些意外，“本王低估了你。”

九襄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无能，除了沉默，不发一言。

司影安却是好意解释一番：“本王以为你对珀萤不过是一时兴起，珀萤毕竟是被毁了容貌的女子，性子也不像旁人那般和顺温柔。初始你可能会觉得新鲜，但日子久了，难免会觉得厌烦。但今日一见，本王见你是动了真心了。”

九襄反唇相讥：“难道摄政王对待大殷陛下也是如此看法？据我所知，那位陛下也并非是什么温柔的女子。”

话音方落，他的脖颈便被掐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直到碰到房门这才停住。

司影安用了狠劲，下手毫不留情。

“你若还想珀萤活着，那便应该明白，有些人你没资格评论。”

他的阿沅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是值得他用一生呵护的女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对她品头论足。

九襄脸色青紫，呼吸不畅，却还是点了点头。

谈话的兴致被打断，司影安一把将人甩开，回到桌前坐下。

“珀萤服下了裂心丹，你既然知道噬焱丹的存在，想必也不会对裂心丹陌生。”

九襄脖颈上的淤痕特别明显，他有些费力的开口：“你能拿到噬焱丹已经超乎我的意料了，没想到就连裂心丹你也能找到，大殷摄政王，果真名不虚传。”

昔年戎狄皇室搜罗了不少擅长炼丹的药师，那些人穷其一生所学，为戎狄王提供了不少世间难觅的毒药，其中就包括噬焱丹和裂心丹。

当年在位的戎狄王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周全，他给所有的护卫都下了裂心丹之毒，每三月赐下一枚解药，以确保不会有人生出背叛之心。

法子虽然狠毒，效果却是极好。无论是多么傲骨铮铮的汉子，都没办法忍受裂心丹发作的剧痛。便是有几个不怕死的，最后的下场也都是自尽而亡。

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人敢以身试法了。而裂心丹，则成为了戎狄王室的御用秘药，除了戎狄王，没有人有资格拿到。

在大殷与戎狄开战时，永华帝曾私下里下了一道密令，只要攻进王庭，势必要将这些秘药带回来。这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控制人的法子，没有哪个帝王不会动心。

可惜早在大军攻进戎狄王庭之时，司影安一早便派出了手下的人，偷偷潜进了戎狄王的寝殿，将那些东西全部带走，就连解药的配方也都一并带走。

当时领兵的将军赶到时，除了一间空无一物的密室之外，什么都没找到。当大军回朝时，那位将军无功而返，被震怒的永华帝随意找了个由头私下处决了。

司影安没有说话，他在等，也在期待，九襄到底会为了珀萤付出到什么程度。

九襄揉了揉咽喉，哑声说道：“王爷手眼通天，想必我如今是个什么境况你也一清二楚。王爷有什么要求不妨明言。”

司影安当然知道。他人虽然在大殷，闻书棠也递了降书，但他却并未放松对大兴的监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大兴皇城内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清楚。

闻书棠大败而归，朝局不稳，人心浮动。在这种紧张时刻，身为帝王的闻书棠仍是不改风流本色，终日沉溺在温柔乡里。朝政上的事也是随意处置，更多时候连看都不看。

而九襄，作为他的近身护卫，被冠上护卫不力的罪名，下令处斩。被押入大牢，即将行刑的那天，九襄杀了大牢内所有的禁卫，逃了出去。

闻书棠怒不可遏，下令全国通缉，势要将人抓回来，五马分尸，以儆效尤。尽管如此，却仍旧没有找到九襄的丝毫踪迹，凭他的本事，想要躲开那些抓捕他的酒囊饭袋实在是轻而易举。

如果不是中途珀萤毒发，耽误了行程，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大兴境内，在项城内安顿下来了。

司影安右手在桌上轻扣，问道：“本王派去的那个被你抓起来的下属呢？”

九襄似是早已料到闻书棠会有此一问，没有任何犹豫便回答：“陛下回京之前她被关在我的密室内。待陛下回京，我将前因后果禀明，陛下将那人带走，至于是生是死，我并不知道。”

还有句话他没有说，也就是在那人被闻书棠带走没几天，他便被人带走，关进了大牢，等待他的便是三日后处斩的消息。

“你对待闻书棠也算是忠心耿耿，他却是随意将你处死，你可怨他？”

九襄还是没有丝毫迟疑，无比肯定的回道：“没什么可怨的。”

这是他的心里话。暗卫本就是将性命托付在主子手里的人，无论是以何种缘由而死，都是他的命。

司影安嗤笑，“那本王是否可以理解为，只要未来闻书棠有意召你回去，你便会毫不犹豫丢下珀萤，转身离开？”

这次九襄迟疑了。他突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