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城，彩兰陪着柳素菀一步步朝坤霏殿走去。柳素菀有些不安，这是她第一次进宫，也是第一次面见皇后，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但尽管有些举措不安，自小的家教还是让她维持住了该有的体面，起码明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进了坤霏殿，柳素菀跪下行礼问安。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安。”

皇后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起来吧。”

也不赐座，任柳素菀站在殿内。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兄长新娶的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柳素菀缓缓抬起头来。

皇后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握紧，怪不得外头都在传湘南王为了这柳家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看这模样，分明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秦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柳素菀还不知道皇后心里已经把她看作了迷惑男人的狐狸精，按照礼数将带来的礼物献上，无非是些金银玉器之类的玩物。

除了这些，柳素菀还带了些她亲手做的点心，湘南王尝过后很是喜欢，她觉着皇后是王爷的亲妹妹，想必也会喜欢，便带了些来。

“这是臣妇亲手做的糕点，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臣妇的手艺。”

月瑕接过来送到皇后面前，哪想皇后连正眼都没瞧一眼，挥手就把整盒点心甩到地上。

柳素菀不知为何，连忙跪下请罪。

“不知哪里得罪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冷哼，“快起来吧，本宫可不敢怪罪，万一回头兄长又来说本宫的不是，本宫可担待不起。”

柳素菀完全不知皇后此话何意，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得跪伏在地。

彩兰也跪在那，这里没有她一个奴婢说话的份。

多年前她也曾随先王妃进宫看望过皇后几次，见是她来，皇后总会问候几句，毕竟有自小长大的情分在，皇后对待彩兰还是不一般的，这也是为什么湘南王会特意安排她跟着柳素菀进宫。

可惜湘南王失算了。

自打她跟着柳素菀进了坤霏殿，皇后分明看到了自己，却视若无睹，就连月瑕也暗地里对自己摇了好几次头，那意思分明是要自己安守本分。

偷偷看了眼前方跪着请罪的王妃，彩兰心里忍不住叹气。

王爷此次成婚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哪怕是她这样不怎么出府的奴婢也能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都在传新王妃好手段，将王爷迷得五迷三道的。成个亲都是按照新婚的规制来操办，怎么高调怎么来。

这些话自然而然也能传到宫里来，皇后会为此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特意选在王妃归宁的日子里把人喊进宫里来，摆明了是要好好敲打一番。

彩兰只是一个区区奴婢，在这宫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若是触怒了皇后，什么儿时的情分，通通都是空话。要打要杀都是皇后一句话。

柳素菀战战兢兢跪在那，心里绕了千百回也实在想不出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

“还请娘娘指点臣妇所犯何错，臣妇定当认真改过。”

皇后冷眼瞧着她，“你既然不知道所犯何错，那本宫就好好教教你。”

说罢走到柳素菀面前，继续说道：“其一，你本为退亲之人，本应在家静心己过，却仍旧在外抛头露面，勾引当朝亲王。”

柳素菀一脸委屈，只想喊冤。彩兰眼疾手快，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这才免了再次触怒皇后。

“其二，你是续弦，却按照新婚来操办，还敢蛊惑王爷亲自登门迎亲。惹得外面风言风语不断，你说本宫是不是该略施惩戒？”

柳素菀完全没想到自己成个亲竟会得罪了皇后，皇后的每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割在自己身上，分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要全部怪罪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柳素菀委屈的红了眼眶。

那日自己只是跟在母亲身边去寺里敬香礼佛，连湘南王的面都没碰上，谈何勾引？至于成亲的规矩，更是与自己无关。从头至尾都没有人来跟自己商量过，自己只是安分的在家等着花轿迎门，怎么就成了皇后口中不知分寸，蛊惑亲王的罪人？

皇后最见不得柳素菀这副可怜兮兮的做作模样，想当初，仪贵妃就是凭借这装可怜，装柔弱的做派赢得了先帝全部的宠爱。

愤怒，嫉妒，全部涌上了心头，皇后完全失了理智。

“来人，罚湘南王妃去坤霏殿门口跪着，跪足了两个时辰再出宫。”

立刻便有宫人来拉着柳素菀往外走。

柳素菀满腹的委屈说不出，她也知道，皇命难违，只得认命去殿外跪着。

月瑕是最了解皇后的，也清楚皇后这般恼怒是为何，但她也只能干看着。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去劝，都只会招来皇后更深的怒火，殃及池鱼。

彩兰陪着柳素菀一同跪着，直到两个时辰后，月瑕走了出来。

“王妃请起吧。”

柳素菀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