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贵妃也不多过计较。
宇峥霆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语气里却还是忍不住带了些埋怨。
“母妃,您可知外边都是如何说儿子的,他们都说儿子不满宇卿沅抢了属于我的皇位,心生不甘,所以才派人将她掳走下了杀手。”
仪贵妃也是一惊,急忙否认道:“本宫没有做过此事。”
宇峥霆知道母妃的性子,做了便是做了,绝不会否认。却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母妃当真没有?”
仪贵妃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此事会带来什么后果本宫不是不知道。哪怕不为了本宫,为了你,本宫也不会做出此等自掘坟墓的蠢事。”
不是仪贵妃,宇峥霆继续思考还有谁会下手,突然脑中闪出一人。
与此同时,仪贵妃也反应过来。
母子俩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皇后。”
宇峥霆急忙追问:“母妃可是知道什么?”
仪贵妃自知事情闹到这地步,便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只好解释道:“前些时日皇后来我这,说要与我结为同盟,将宇卿沅拉下皇位,事后必定立你为帝。我心有顾虑,不愿答应,却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假意答应。”
这事宇峥霆听手下人说过,对于母妃的行事他还是信得过的,听过后便也忘了。
“然后呢?”
“那日皇后突然到访,说是她派去守在擎康王府外的人传来消息,宇卿沅只带了一个丫鬟出了府,去了你的徽宴楼,她要我与她一同出手派人杀了宇卿沅,我知道此事办了对你定会不利,便找个借口推辞了。皇后虽有不快,却也没有强求,直接离开了。”
话说到这,母子俩也都明白了。
不管仪贵妃那日有没有答应,皇后也一定会动手。如今想来,当真是一石二鸟。既伤了宇卿沅,又将宇峥霆拉下了水。不论仪贵妃如何表态,宇卿沅在徽宴楼出事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都会顺理成章认为是宇峥霆动的手。
到那时,他们母子就是与司影安结下了死仇。以司影安的性子,定是不死不休。而皇后,只需要稳坐钓鱼台就可安收鹬蚌之利了。
仪贵妃想通了其中关节,恨恨的说道:“好歹毒的心思,生生的拿我们母子当了马前卒。”
此时再怨天尤人也无用,宇峥霆想的是眼下如何化解与司影安的矛盾。
他与司影安最后必定会有一战,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坦白说,他并不想与司影安为敌,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
他甚至考虑过,若是司影安肯为他所用,待他登基之后也未尝不能放宇卿沅一马。只是如今皇后横插一脚,局面变得不受控制起来,他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北璟此时正在鸾霏殿上首,他刚准备将那几颗头颅放到仪贵妃寝室,到时吓她一吓,却出乎意料的听到了他们母子的对话。
思忖片刻,北璟决定暂缓行动,先回府将方才的听闻告知王爷。但是离开之前没忘吩咐手下将所有的头颅都放在皇后的坤霏殿。
仪贵妃未曾参与此事,要如何处置得问过王爷的意思。但皇后,的的确确是罪魁祸首,没道理轻易放过。
皇后此时还不知在她的寝室里有个巨大的惊喜等着她。
月瑕走进来回话,“娘娘,外面的人说,擎康王府现在禁止任何人进入,三公主如今伤势如何,他们探听不到。”
皇后使劲揉着自己的帕子,“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本宫要他们何用?”
月瑕不敢出声。
“那大夫呢?太医呢?那贱人伤成那样,司影安就没有请人进去看看?”
月瑕如实回道:“不曾见到有人进出。奴婢听说擎康王府里有大夫,从未外出寻过别人入府诊治。”
皇后怒气更甚,她派了那么多个人日夜盯着擎康王府,好不容易逮到宇卿沅孤身出府,趁此机会重伤了她,又将此事栽赃给了宇峥霆。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哪成想宇卿沅命大,挨了那么重的两刀都没死。
现在人被救回了司影安那,她却连宇卿沅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真是白费她那么久的筹谋了。
月瑕唯唯诺诺的站在那,任凭皇后撒气般打砸了殿内的摆设。这段日子以来这坤霏殿的摆设也是换了不知多少轮了。
皇后气出够了,人也累了,吩咐月瑕扶她回去歇息。
一进寝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腔。抬眼一看,主仆俩双双摔倒在地。
皇后吓得脸色都青了,颤颤巍巍的问道:“那.....那是什么?”
月瑕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回.....回娘娘,那.......那是......”
月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说,皇后却认了出来。
八个人,八颗血淋淋的头颅。
那是她派出去杀宇卿沅的人,正好这八人,她未曾等到她们回宫复命,却在自己的寝殿里看到了他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