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怜她？”

司影安被这个答案笑到了，“看来本王对于你们这些暗仆的训练真该加把劲了。你在这对着本王哭诉对她的可怜，对她的不忍。就是不知本王将你的尸体送给她时，她会不会像对待谷惠一般对待你？”

听到这话，桑纤再也控制不住求饶。但她不为自己，她知道自己的下场，她是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求饶。

“奴婢求王爷手下留情！奴婢犯了错，心甘情愿赴死。但王妃是无辜的，她如今的身体经不起任何刺激了。求王爷放过王妃吧。”

司影安倒是没料到她对待秦柠竟到了如此地步。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只可惜，你的忠心用错了主子。”

阿颖此时在外求见，司影安让她进来。

无视桑纤的存在，阿颖将自己的诊断如实说出。

“王爷，奴婢方才已经为王妃诊断过了。”

司影安问道：“如何？”

桑纤也很急切的看过来。司影安不在府里，下人对待秦柠也不如以往周全，自打秦柠生了病，身体一日不一日，回回请来的大夫也是敷衍了事。她甚至大着胆子想去湘南王府求救，只是人还没踏出王府的门就被拦了回来。

阿颖回道：“回王爷。王妃之前用了您给的药，那药虽是避孕的，但是长久的用下去身体会亏损过重。又加上那日在山庄前闹了一场，郁结于心。而给王妃看病的大夫怕是没有用心医治，治标不治本，这段时日下来，王妃的身子彻底被掏空了。”

桑纤听见阿颖说的“避孕的药”十分不解，她急忙问道：“你说清楚，什么避孕的药？”

没人告诉她答案。

司影安问道：“她还有多久？”

阿颖如实回道：“奴婢全力医治，怕也是拖不过三日了。”

桑纤听闻秦柠最多还有三日可活，虽是意料之中，可真当有了结果，心里还是十分难过。暗仆出身，忠诚是首位。她也曾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会尽心尽意完成王爷交付的任务。可惜，她没能做到。

她没法拒绝秦柠。自小就被当做工具训练的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呵护，是秦柠给了她这些。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下人看待，有什么好玩的她会跟自己一起分享，有好吃的她也会记得给自己留一份。自己生病的时候秦柠会去请大夫来医治，嘱托自己病没好就别着急来服侍，好好歇着。

她不管外边的流言如何诋毁秦柠，那些人没有跟王妃相处过，甚至都没有见过她，只知道以讹传讹，在她心里那样好的王妃就该配得上王爷。这样好的女子，值得自己拼尽一切去守护。

秦柠满怀期待的想要孕育和王爷的孩子，她不忍看着她一次次希望落空，便也偷偷地利用王爷交给她的人脉，到处去寻访名医，却还是无用功。

直到方才阿颖说出那句，桑纤彻底心凉了。她朝司影安大喊：“为什么？王爷为什么要如此对待王妃？她对您一片真心，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生下一个你们的孩子，这么渺小的愿望你都要夺走，王爷，你太无情了！”

桑纤的控诉司影安并没放心上，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吩咐阿颖在最后三天好好照料秦柠。

桑纤不甘心看着他就这么走了，正想起身拦住司影安，阿颖却挡在了她面前，“桑纤，注意身份，你今日的行为，已经过线了。”

桑纤一把将她推开，恶狠狠的说道：“不用你假好心，你跟那个贱女人是一起的，是你们把王妃害成了这样！”

她知道王爷将阿颖派了出去，至于是送到了谁身边，她不关心，每个暗仆都有自己该做的。可直到那日在揽月山庄门前，她扶王妃回王府的时候无意瞥见了阿颖，她这才知道，王爷将她们中最有能力的那个送到了那个女人身边。

她替王妃不平，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将那女人的身份告知王妃时，她却倒下了，一病不起，她想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她不能看着王妃病成那个样子还要再度经历绝望。

阿颖不为所动。

司影安在踏出门外时说了一句：“桑纤背主忘恩，抛弃了作为暗仆的职责，阿颖，你送她一程吧。”

阿颖领命，伸出匕首向桑纤走去，刚要动手，外边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秦柠拖着病体站在门外，与司影安对视。

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屋内不见任何人，她还在好奇为何桑纤不在，她素日里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忽然间想起桑纤对着自己说了句王爷来了，她怕桑纤出事，硬是从床上起来朝前院走去。

却不想人刚到，看见司影安的开心瞬间被他嘴里那句话惊得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桑纤见王妃来了，急忙跑到她身边，问候道：“王妃，您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柠也是庆幸自己来对了，司影安当初毫不犹豫要了谷惠的命，如今又轻飘飘的想杀了桑纤，他应该给自己一个解释。

“王爷，请问桑纤犯了何错您要下如此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