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奚悦指指一言不发的季小棠，“还有，刚才苏时峰旁边那个女生是谁，是他女朋友？”

“应该是吧”，程捷听起来也不是很确定，“刚才我们在教室里的时候，苏社长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但为了不耽误大家找人，他就放了静音，不过现在想想当时那个女孩子就开始担心他了吧”

“嗯”，奚悦点点头，基本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大晚上一个人又不接电话，女孩子担心地找了过来，结果看到苏时峰和季小棠走得近了，于是误会了两人，而季小棠则不用说，最讨厌这种你情我爱的事情，肯定也没说什么好话，这才让人家哭到眼睛都红了

不过回想那个女孩子的样子，大晚上来找人还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定是对苏时峰非常在意的

奚悦小声问程捷，“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最后苏时峰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说保证以后肯定并不会再和小棠单独有来往，这才算结束了”

“切”，季小棠终于忍耐不住，说的每个字都咬牙切齿，“真是搞笑，谁会想和他单独来往啊！今天明明是他自己先找上我们的，也是他自己主动说要一起抓鬼的，为什么最后把我当成坏人”

季小棠越说越激动，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

“一群死恋爱脑”

“啊”，程捷听到这最后一句话，脸唰的一下白了，赶紧伸手试图捂住季小棠的嘴，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句“死恋爱脑”回响在三人身处的林荫小路间，传进奚悦耳朵里

这个词奚悦在网上听过很多次，但在现实中，至少在龙山，从没听过有人会被这样形容，如果这里有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放弃自我，多半会被称赞是用情至深吧，但如果对小棠这样在龙山生活不久的人来说，好像也确实无法反驳，所以奚悦并没多想

但季小棠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蔫蔫地低下头，不再开口了

程捷见状急忙转移话题，于是三人又聊起了下周假期的安排，所有龙山的学校都会在十月里给学生放一天“采果日”的假，虽然叫这个名字，但跟务农其实毫无关系；“采果日”是为了庆祝全城的橙花进入结果期，橙花结果，代表丰收和一年即将进入末尾，也寓意着所有未能说出口的爱意都能修成正果，说来说去，就是龙山人的另一个迷信罢了

但至于说这天里要做的事，并没有什么约定俗成的要求，有人会趁着这天再次去庙里祭拜，或者安排一段浪漫约会，但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回家舒服躺一天的日子

不过据奚悦所知，程捷和季小棠一直都对月老庙很感兴趣

“那现在就说好了，等到时候你带我和小棠一起去”

“好好好”，奚悦答应下来

“要提前准备什么吗，贡品之类的？”，程捷兴奋地拿起手机就要下单

“那要取决于你们想不想祭拜神仙了”，奚悦想了想，“程捷你嘛，可以准备点瓜果金箔和红线签钱，上完贡后再求个签，至于小棠嘛，你人到了凑个数就行”

“正合我意”，季小棠摆摆手，“让我去求签简直是去砸月老的场子”

奚悦笑出声，披了一会程捷的外套，身子和心里面都暖乎乎的，果然有朋友陪着，再冷再长的路途都能变得享受起来，三人就这么手挽着手，一路嬉笑打闹回了寝室，直到远处的天空开始泛白，每个人都再也撑不住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因为很累的缘故嘛，奚悦感觉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停下，晚风和星河又重新回到身边，进到梦里，诉说着万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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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市里的另一边，潇狼忽地从梦中惊醒，才发觉冷汗浸湿了被子

其实对于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并没有印象，因为不管是醒着还是梦里，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黑色的面罩和外套，那个颤抖的身躯，如梦魇一样不肯放过自己

但其实潇狼并没有告诉奚悦，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这张脸，自己今晚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而上一次，就在两年前，而当时那个人的状态，却和今晚大相径庭

记得那也是一个暴雨和乌云作伴的夜晚，父母刚刚离开，自己每天都被失眠困扰；而每一个睡不着的伤心夜晚，创作的欲望总是格外强烈

当时就是在这栋房子后面不远的山里，潇狼裹着外套，支起雨伞，摆好画板开始调颜色，沉浸在清脆的雨声中，任凭灵感将自己带离现实，越远越好

所以当潇狼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时那个人还没有面罩，也没穿外套，而是穿着病号服一样的白色的褂子，赤着脚，在树林里轻巧地穿梭，寒风雨水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注意到了潇狼，然后躲在树丛后面，一双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猎物

潇狼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

该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如野兽一般的凶猛，眼底闪烁着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