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传宁郡主,身为一个女子,居然不顾自身名节,在南市这样的人来人往之地,抛头露面,还要李正一陪她走走。
不正好是……想用舆论造势。
然后,趁此逼他就范?
这个女子,好手段!
李正一正暗自思忖,武传宁却一如既往的悠然淡定,说道:
“李郎君,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武传宁这话风,又变了。
“解释什么?”
李正一微微一怔。
“寿宴时,你为何拒婚?”
武传宁严肃地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
李正一有些没好气儿地答道。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这没关系……但我们的婚事,是姑祖母定下的,你没有办法抗旨,所以,你还是不要再固执了,本郡主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因为拒婚而下狱,或者受刑……”
武传宁看着李正一,能听得出,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
尤其是那句“下狱、受刑”,她说得挺重的。
“你会愿意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
李正一很是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番很奇怪的言论,居然是武传宁这个高贵冷傲的郡主,亲口说出来的。
“你于我而言,有用处。当然,我于你,也有用处,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我各取所需,又何乐而不为呢?”
武传宁依旧是高傲地笑着,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出了这番话。
李正一有些咋舌。
这个传宁郡主,怎么看,都像一朵开在百花丛中、枝头最高处的血红玫瑰,无论再美,也是带着刺的。
更何况,还是个冰美人。
“郡主所言,真是让小生觉得……听君一席话,颠覆人生观呐!”
说实话,眼前这个武传宁,让李正一感觉到发怵,有一丝害怕。
“李郎,虽然我没太听懂你说的话,但我相信,本郡主方才所说的话,你应该是听明白了的,既是如此,本郡主……就静候佳音了!”
武传宁平静似水,还微微一笑。
“静候……佳音?”
李正一一愣,问道。
“我以为李郎君已经明白了……既然问到,我就直言相告,本郡主希望你可以主动到姑祖母,或者我阿耶那里,登门求亲!如此,我便不与你计较‘寿宴拒婚’之事了……”
武传宁刚说完,一辆宝马雕车,忽然停在他们面前。
马是好马,车也是豪车,且灯笼上有一个大大的“武”字。
这是武家的马车。
“郡主,您现在回府吗?”
车上的马夫俯身,行礼问道。
“回!”
武传宁一语既出,这马夫立马跪地。
而武传宁,则毫不犹豫地,踩着马夫的肩背,上了马车,而后,丫鬟骆柔替她……轻轻掀开马车帷帘。
端坐车内,武传宁又是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李郎君,今日你给我的诗,我很喜欢!但我还是觉得,落花终将随流水……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本郡主会是你名正言顺的许嫁!”
许嫁,大概就是未婚妻的意思。
一切都来得太快。
像龙卷风一样……
如果说一个人的态度扑朔迷离,会让人感到惴惴不安,那武传宁这种“分外坚定”的态度,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最后这几句话太突然,甚至都没有给李正一,留下思考的余地。
一扭头,武传宁的马车,就扬长而去。
车轮碾过泥地,扬起阵阵尘灰。
再想起刚才,武传宁的那些话,李正一突然感到有一些慌张。
果真如舅父所言,这个武传宁不是善茬,更不好对付,想要和这个女子一试高下,还得要颇费些功夫。
一时之间,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
决定打道回府了。
…………………
申时二刻。
拖着疲累的身子,李正一回到自己院里。
刚一推开门,就见到满屋子的布匹、鲜花、竹篮,甚至连爆竹都有,简直是一应俱全。
正愣神,一支箭从屋顶射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正一书案边。
“谁?”
李正一本能地说了一声。
但见这箭,很是熟悉。
正是昨日,路清言给他看过的那种“信号箭”,故而瞬间明了。
拿起这箭,箭头上绑着两张纸。
其中一张,打开一看,写着几行字:
公子,您所需之物,属下已尽数置办,昨日您吩咐的铺子,也已办妥,铺子地址在另一张图上,千影亲书。
再打开另一张纸。
上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