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贾琏心里轻松了许多，总算是把事情办完了。

贾琏倒不觉得刚刚自己有错，之所以要问下去，就是为了回去以后，在贾赦问自己的时候，能有个回答，这要是不把责任推到贾蓉头上，那贾赦一定会以自己没能问清楚理由，最终把所有的气全发泄到自己身上。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虽然说的话很伤人，一点也不为别人着想，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但谁也没有得罪。

贾琏深知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眼下乃至于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都要听贾赦的，就算王熙凤真的成功了，贾赦想弄自己也不太困难，还是要先让他满意才行。

而且，要是将来自己真的跟着贾蓉干了，这次也算是留个印象，不至于直接把自己拒之门外。

又是一路颠簸，贾琏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出门办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路上了，他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里，只有马车的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在回荡。

听说贾琏回来了，贾赦放下怀里正在玩闹的小妾，让她回自己的房里去了，这种事可不能让她知道，跟当众打自己脸的晚辈寻求合作，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自己就真得混不下去了。

再说了，天知道贾琏的消息是好是坏，要是坏的，那不是更丢人，像是府里那帮没规矩的奴才，肯定会说自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所以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贾赦让人重新准备酒菜，自己整了整衣服，觉得差不多了，才派人把贾琏叫过来。

贾琏下车的时候，觉得天色已晚，想着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跑过去找父亲，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今晚就别想好过了。

因此打算先回去躺一会儿，顺便问问媳妇的进度，明天一早再跟父亲汇报。

贾琏正想着呢，突然被人叫醒，刚要破口大骂，一看是贾赦常使唤的小厮，又把话收了回去，说：

“父亲叫我过去？”

“对，琏哥儿。”

“走吧。”

贾琏只能跟着他过去，来到贾赦的房间，平日里贾赦都不允许他到这里来，好像自己会动他的财产一样。

走了一会儿，贾琏看到那个小厮停了下来，嘴里喊着：

“赦老爷，琏哥儿到了。”

“让他进来。”

贾琏这才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饭菜，又看着穿戴还算整齐的贾赦，感觉今晚恐怕有够难熬的了，毕竟事情可没办成啊。

想着这还吃什么饭，要是饭后说，父亲一定会对自己动手的，想到这儿，贾琏一个激灵跪了下来，说：

“父亲，贾蓉太狂了，他根本不想跟您合作，觉得那会丢他的脸。

我费了很大劲儿才找到他，一见面就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邀请他来家里坐坐，跟您好好谈一谈，可是他不听啊，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说自己要武举，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那你就不能以长辈的身份压着他干？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贾赦现在的好心情全没了，压制住快要溢出的怒气，脸色通红，说话都是一字一顿地从嘴里蹦出来的。

“我说了，我跟他强调要劳逸结合，但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直接威胁我，说将来要是武举落榜了，就怪到我们的头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谁敢再劝下去，没办法，我只能回来。”

“好小子，好，很好……”

贾赦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掀起来，起身一脚把板凳踹开，就开始打砸房间里的东西。

听着屋里动静不断，还有贾赦的喝骂声，外面的下人也不敢进去阻止，都屏住呼吸，生怕麻烦来到自己头上。

屋里的贾琏吓坏了，看着不远处的饭菜，感觉十分可惜，也不敢抬头，因为总会有碎片飞过身边，这又让他十分恐惧，要是划到他的脸怎么办啊。

说实话，贾琏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把这次的商谈，夸大了一些，竟然能把父亲气成这样，也好，砸吧，反正跟自己没关系，等一会儿砸累了，说不定就没空理自己了。

贾赦这样疯了好一会儿，脑子总算是清醒了，看着也没人愿意站出来，给自己个台阶下，要是再砸下去的话，自己心爱的古董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便看向一旁跪着的贾琏，上前一脚踹过去，说：

“你个废物，别人这么说你父亲，你就忍着，我要你有什么用……”

“……”

贾琏躺在地上，只是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难道父亲想要自己跟贾蓉打起来吗，开什么玩笑，贾蓉练武许久，那体格，来上一拳，自己怕是小命难保。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贾琏可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况且不是父亲叫自己去谈合作的吗，能有如此结果，还不是他自己整出来的。

过了一会，看贾赦坐在床边喘着粗气，贾琏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踹自己，这是不忍心再破坏下去了啊。

也是，这屋里的都是父亲平日里花了大价钱，还有一些是巧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