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消耗的战斗之后，白皓在教室里迷迷糊糊的睡着，被阿姆慢摇着叫醒，可谓是难受到了极点。

阿姆穿着那身名为‘清修’的教徒服饰，白皓有些惊讶，‘清修’是别国的一个咒者团体，白皓从不知道，阿姆也是他们的一员。

“总有一天，我们获得这座城市的尊重。我们活在最阴暗的角落，我们不是苍蝇，不是老鼠。”

老人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他左手握拳锤在右胸之上，喊出这句象征‘清修’教义的团体标语。

随即，老人抹去一把眼泪——这身行头，他许多年未曾穿过了。

白皓有些动容，阿姆是经历过两次屠杀的老人，岁月的沧桑镌刻在他脸上的沟壑间——在那个年代，可不比如今，咒术一度被视为邪恶的源头，想要活下来，又岂止是脱一层皮那么简单？

“白皓，你是我生平见过最优秀的学生。”阿姆抬起眼来，少有的露出了坚定，“但，恰恰是天资卓绝的咒者，最易惹他人红眼，进而招来杀身之祸；而平庸之辈，反而能活下来。”

谈及此处，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将老人笼罩，无数张面貌不可抑制的浮现在老人的眼前——人的一生啊。

“过去几十年里，我们咒者，经历的磨难已经太多。有人说，如今，是咒、法、魔三家和平相处的年代，未来不会再有派系的战争，可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所说，一点也不相信......”

“白皓，我今天教给你两样东西，其一，是这块木板，其上有龙、龟、虎三项符文，我花了毕生心血，才得以破解其一，却只是开端，你若能参悟，对你咒术修习一途将有益无害。”

“其二，便是这块‘清修’的令牌，我曾是他们的一员。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当年屠杀来临的时候，背弃了我的同仁。将来你若得道，云游四海之时，遇见了‘清修’中人，请务必把这块令牌交给他们，算作我的赎罪。”

“当然，这两件事都不是要求，其实，若不是你的出现，我早该对这两件事绝望。”

阿姆站在窗边，白皓明白，这位老人从来都不庸碌——在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到的事情是抛弃理想，而坚守者受其折磨，一生一世不得解脱。

白皓没有说话，他走到老人身边，默默接过了木板，以及放在木板之上的令牌。分量很沉，很重，就像人生。

“阿姆老师，我解开了谜题，就回来看您。”

感谢的话语，在二人近乎知己的感情面前，多少有些苍白。

“好好活着，白皓。”

阿姆笑了，他长叹一气，望着明月当空，只想当年若非遇见那位大师，自己如今会在哪里呢？

不可预料，人生本就如此。

今夜，阿姆有一种奇妙的感受。

——

出了校门，回到老街，白皓花五枚铜币买上一份打折的廉价便当，便转过街角，走向了那栋旧居民楼。

严格来讲，白皓家这一带都叫“胜利路”，周围的杂货铺、小餐馆等等，消费水平比周围略低，地势相对偏些，房租不高，但也有租不起房，随便住在哪个居民楼的楼脚，平日里靠乞讨为生，也做些散落的小营生。

老魏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他今日摆了一幅老旧的棋盘，奇怪的是，棋只摆了老魏所在的半边，有半边棋盘是空着，看上去像是老魏在和空气下棋。

夜，很深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老魏盘着腿，抱着手，头一癫一癫，看上去要睡着了。

“喂！你和谁下棋呢？”

白皓瞅了瞅，再次确定四周无人。

“他。”

“他的棋呢？”

“哟！这老夫可看不清。”

“看不清你还下？”

“我？不不不，老夫可没有下棋的本领。老夫能知道的只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操弄全局的棋手存在，那么，他，一定是个很好的棋手。”

白皓脑袋微低，半响，抬了起来，那是一幅谁也不曾见过的面孔，只见他捏紧的拳头在颤抖，冷笑道：

“所以，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联系，诚挚的交往，竟都被当作操弄的砝码？”

老乞丐没有再回答，他事不关己的闭上了双眼，好似入眠。

——

过一会，白皓回到小屋，他将便当放在火炉上加热，脱下沾满湿气的衣裤，放在炉边炙烤，冲了个澡，走到床边，便当冒着白气，一股粮、油、青菜、肉丝混合的香，充溢了这个二十来平的小屋。

白皓取下便当，放在小木凳面上，自己则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拆封着外壳。

随着时光流逝，白天发生过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但老人的话语，仍是让白皓久久不能平静，不一会，他爬上书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出两张泛黄的旧报纸。

白帝162年，约是四十年前，法、魔两家对咒者发动神圣战争，具体表现为，拥有黑风闪电战旗的古尔沁王国、拥有极赤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