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铁锁落在了地上。
很快,殿门被人用力推开,皎洁的月光顷刻间洒落满地。
她干咳一声,把诗集搁在手边的案板上,抬眼看向来人,强装镇定道:“太子殿下深夜来重华宫做什么,不会是想屈打成招吧?”
“你——”
被她冷淡的话语一泼,云承瞬间僵在原地,原本想说的好话瞬间就说不出口了。
昨天早上,他确实是被她傲慢的态度给气昏了头脑,不该放下如此过分的狠话,和她生了嫌隙,毕竟目前的她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他一向做事沉稳,不会轻易大发雷霆,偏偏一到她面前,他就开始沉不住气。
来之前,尚在虚弱之中的曲沛儿还好声劝他不要生江晏晏的气,让他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她提醒他,他在朝廷的根基还不稳,尚且需要像江晏晏祖父那样的权臣站他的队。
她说,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可她越是这么善解人意,他就越无法原谅江晏晏。
江晏晏就是个虚伪的妒妇,她又不是第一次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了,也不知道她从哪学会的欲擒故纵的招数,以为强装大方就会让自己爱上她了么?
每见曲沛儿一次,他对江晏晏的厌恶就会增加一分。
“太子殿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回吧。”
江晏晏冷眼看向雕塑般站在原地不动的云承,握紧手指,直截了当道:“刺客不是我找的,解药我也没有,你就算问一百次、一千次,我也只有这一个回答,你爱信不信。”
“你一定要同我这么说话么,我们将来可是夫妻,”他深深蹙起眉头,飘忽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耐,“人证物证俱在,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若是不将你软禁起来,他们会觉得我是在偏袒你,这样对你的处境更不利。”
他试图说些好话,矫饰一下自己昨天的过分行为,她却跟没听见似的,打着哈欠,极其敷衍地道了声:“哦。”
就好像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他只是那个卑微的乞求她垂怜的小娘子,这种落差感让他感到极其不适。
他紧紧攥着拳,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语气平静地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哦,”她这会甚至懒得看他,只想赶他走,“那慢走不送。”
普天之下,除了父皇和母后,怕不是只有她敢对自己这么说话了,简直是放肆到了极点,明明先前的她还不是这个样子。
“晏晏——”
他重重地抿了抿唇,抬步向她走近,沉声道:“我们谈谈。”
“改天吧——”
看到云承走过来,她紧张到心都快要跳出来,这会床底下还藏着两个大活人呢,被他发现可就坏事了。
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努力想把话聊死,他又一次次主动挑起新的话题,好烦。
“我累了,不像太子殿下你随时都有人伺候着,而且,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现在可没力气与你瞎扯……”
“来人——”
听到这话,他居然抬了抬手,朝侯在殿门外的小太监道:“传晚膳。”
“不用了,不用了。”她急急打断道:“我减肥呢。”
难到她要打反心态?她都这么不给他好脸色看了,他怎么还能死乞白赖着不走。
霸总文里的男主好像都是心理变态,女主越冷落他,他就越起劲。
那句经典台词怎么说来着——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看来,云承虽然不是霸总,但他有一颗想当霸总的心。
她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硬憋出两滴眼泪,软软糯糯地对云承道:“呜呜,云承哥哥,你果然还是记挂着我的,晏晏等着你,你可一定要帮人家洗脱冤屈呀。”
呕,她成功地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云承一看到她卸下伪装,又对自己表现出那副痴迷的样子,心想,果然,从头到尾她就是装的,为的就是引起他的兴趣,先前心里的那些奇怪情绪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觉得无聊透顶,却还要将戏演到底,“休得胡闹,身子若是饿坏了怎么行,以后我会安排她们暗中给你送吃的过来。
坤宁宫那边还乱作一团,我先过去看看,晏晏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拂袖而去,不带半点留恋。
苏茉和云析终于可以从床底下爬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苏茉一出来就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晏晏你可太会了,下届奥斯卡没你我不看。”
江晏晏脸上一阵滚烫,扁着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在床底下憋坏了么,谁知道云承这个狗男人叭叭个没完了。”
这话脱口而出之后,她才想起来,云析还在场。
“没事,析儿是我们自己人。”苏茉看出了她的疑虑,赶紧收住笑意,慢慢解释道:“你被软禁在重华宫的事,还是析儿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