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想不明白，他觉得这些有钱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

至少当他和玖岚在半夜11点站在刘泉——也就是鸭舌帽的别墅门前等对方开门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刘权家的别墅带着院子，院子里种满的野蔷薇明显没有经过精心打理，带荆棘的花枝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看样子连只老鼠也不敢往里钻的。

刘权带着玖岚和林清绕过院子里的蔷薇丛，从别墅右边的门进到内部。

他们需要测量的房间在一条不长的走廊两侧，右边是一间狭小无窗的杂物房，左边的儿童房则拥有一面正对花园的落地窗。

刘权要求杂物房柜子的布局要有辟邪的作用，而儿童房则除了窗口外三面都要做成顶天立地的柜子，要有足够多的储物空间。

辟邪的要求林清可以理解，有钱人大都迷信风水，但出于专业的角度，他忍不住提醒。

“刘先生，儿童房如果做这么满的柜子恐怕会让空间显得压抑。”他又加了一句，“其实哪怕是两个小朋友应该也还不需要这么多储物空间的。”

刘权没有再戴着口罩和帽子，开起来竟然像个高知份子。

他这会比在店里看起来好相处太多，回应林清时也显得礼貌许多：“谢谢，就这样布局可以了，孩子们需要的。”

“好的。”既然客户坚持林清也不好再多说，“不知道您家两个小朋友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权说的都是孩子们，又只有一个房间，林清下意识地认为他是有两个小孩。

没想到问题问出口却看到刘权的脸色莫名变得有些不好看。

莫非是有三个？

刘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着脸扭头去看走在他们身后的玖岚。

从进入别墅起就开始四处观察，还时不时上手摸的玖岚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刘权的肩膀，话却是对林清说的。

“小清，不要打探客户的隐私，开始量房吧。”

林清毕竟已经毕业实习了三个月，需要测量的两间房又不大，测量的时间并不长。

在他测量期间，玖岚就站在一旁和刘权商量着什么，林清听不清楚，只能看到刘权脸色难看地点了几次头。

测量结束后刘权没有送他们，走过花园时玖岚弯腰折了一只鲜红色的蔷薇。

在满园长得乱七八糟的花丛中，月光下白色旗袍手持红花的玖岚实在显得有些妖艳诡异。

林清没话找话：“这个客户只是做两间房的柜子，我们就收两百万，真的好吗？”

玖岚并没有回答他，倒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向别墅，林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见站在儿童房落地窗前目送他们的刘权。

房间并没有开灯，微弱的月光不足以让林清看清楚他的表情，却让他看到刘权身边和身后隐约的小孩身影，隐约有五六个的样子。

难怪刚才他问他家两个小朋友的时候他的脸色那样难看，原来是过度超生。

只是奇怪，这些孩子是什么时候进入房间的，他们走下来也才几分钟的时间，刚才量房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哪里是通向别墅的其他区域。

更奇怪的是，两百万的天价设计费都愿意付，却让几个小孩挤在一个房间？尽管那房间并不小。

林清没等到玖岚回答刚才的问题，看了眼捏着蔷薇的玖岚，感叹了一句：“长得也太好了些。”

花长得好……

玖岚轻轻笑了一声，好像在问他，又好像不需要他的答案。

“小清啊，你知道花要种的好，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她把玩着手中鲜红的蔷薇，笑得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