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雪为小镇蒙上了一层亮眼的银光,清冷又孤独的小屋子也被折射的更加不真实。
打破寂静的是一位穿着鹅黄色小袄,黑色长靴的女人。
叮铃——精致的风铃伴随着下面被摇动的绳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有人在吗?”女人平静的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怯弱,很容易就让人忽略过去。
伴随着一声老旧的“吱呀——”声,门敞开了。
店内空旷,一览无余的墙面上挂着许多放置人偶的橱窗,角落中是一个在众多人偶中不够显眼的柜台。
可能是玉琅的存在感太低,一时优裕没有注意到他,反而被精致漂亮又栩栩如生的人偶吸引了,连眼底一抹深切的自卑都暂时消失了。
玉琅轻轻敲了两下柜台,开口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优裕看向角落眼神恍惚了一瞬,这位传闻中的店主,居然比周围夺人眼球的人偶还要俊秀几分。
玉琅见她不答话,也不催促,静静的站在角落,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直到风铃再次响起,优裕才回过神来,转头向声源看去,是一位猫眼小少年,无论是形象还是形态,他都过于像一只调皮优雅的波斯猫。
不过此时他探头探脑的小动作还是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优裕局促的攥着手,仿佛是对这种情况毫无预料。
波斯猫少年诧异的看了优裕一眼。
“玉老板,她就是今年的有缘人咩。”
玉琅轻柔的声音让优裕从不自在的状态下解脱了出来:“有什么事吗。”说完拿起一张凳子递给了优裕。
优裕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了凳子和波斯猫递来的茶。
抱着茶杯,优裕缓缓说起了她的故事。
“我叫优裕,家里不算有钱,但和贫穷也沾不上边,幼时经常和邻居家的小男孩一起玩。”
“久而久之我们就熟稔了,很多事都会一起做。”
“十三岁那年,邻居一家出了车祸,男孩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当场死亡,母亲也瘫痪,男孩只能在家照顾重伤的母亲,好在有补助,镇子上也允许他劳动赚钱。”
“我时常去看他,我们感情依旧,我偶尔还会去他家帮助他母亲擦拭身体。”
“她母亲已经完全瘫痪了,只有一双手和手臂还勉强可以动,整个家庭的重担完全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平静的生活又过了三年,那年我升高中,要离开镇子了。”
“我们说好要结婚的,我告诉他我会回来,希望他等我。”
“升高中后,我认真学习,考上了个好大学,那时我想,要是阿远来,他一定可以考得更好,他一直都很聪明。”
“我很遗憾他们家的事情,父母也坚持过要资助他上学,但他放弃了。”
“我太笨了,破小镇上的姑娘能多聪明,我自嘲。”
“没有朋友,我只有阿远。”
“大三暑假我又一次回了镇子,这次我和阿远结婚了,虽然父母不同意,但他们有了弟弟,到底也没一直和我犟下去。”
“暑假结束我就离开了,但就在同年暑假,阿远告诉我他母亲去世了。”
“我想,这样活着还不如死掉,居然也为阿姨开心了一下。”
“阿远语气并不好…我也提出我快要毕业他可以来找我。”
“但我毕业后回小镇时才知道。”
“阿远死了,他们都说他自杀了,我不相信,他说好我毕业回家就和我一起离开的。”
“他不会食言,我不住的安慰自己。”到这里优裕的语调已经维持不住平静了。
“他真的死了,这个消息不亚于平地惊雷,我的心顿时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她颤抖着略微带些哭腔继续说。
空洞逐渐侵蚀了她的感情:“我唯一的朋友,爱人,离开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紧了紧握着茶杯的手,好像这温度在安慰她一样。
波斯猫和玉琅只是静静听,静静看。
直到故事结束,玉琅才开口:“你觉得他不是真的自杀对吗。”
“如果他确实是自杀,你怎么办,忧郁的小姐?”玉琅调侃,试图安抚她有些躁动的心情。
优裕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欲盖弥彰的突然大声说道:“不可能的!”
玉琅摸了摸鼻子。
随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