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开心一身藏青色开襟道袍,一头黑发扎成丸子头,松松垮垮地翘在头顶。
她看着储星洲,眉目带笑,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憨稚,“星星,我在热搜上看到你啦!然后我就马不停蹄地来找你啦!”
储星洲没想在这能看到她,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鱼开心见她呆呆的样子,噗嗤一笑,“我说过了呀,等我把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就来找你。”
“你师父……”
“师父仙去了。”鱼开心眸色黯淡,却又抿了抿唇角,重新扬起一个笑,“我不想呆在那个家里,可以跟你在一起吗?”
她歪着头,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地央求着。
储星洲见她无意多说,也不再问,点了点头,“当然。我说过,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
鱼开心眉眼弯弯,左顾右盼,充满了好奇,“这是你的医馆吗?”
看见她满眼血丝,眼底一片青黑,储星洲摸了摸她的头,“饿不饿?吃点东西,先补个觉好吗?”
她好温柔。
鱼开心愣了愣,鼻子一酸,眼前蒙上一层雾。
然后顶着脑袋往她手掌里拱,像只想要被抚摸的小猫。
“不饿呀。”
“那先睡一会儿吧。”
储星洲将她带到西厢自己的房间,给她扎了两针。
鱼开心瞬间就睡着了,呼吸沉稳绵长。
安置好她,储星洲才回到堂屋,继续给病人看诊。
村长在药柜前,跟太爷聊天,见她坐下了,才好奇地问道:“星星,那是你朋友呀?怎么穿得像个道姑似的……”
储星洲歪了歪头,顿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答道,“嗯,鱼开心,应该,是我的朋友吧。不过她并不是道姑,只是从小在道观中长大,所以喜欢穿道袍。”
“噢……”村长点点头。
太爷说道:“于开心?她爸妈给她取这个名字,也真是偷懒。”
储星洲一听就知道他们搞错了她的姓,想到认识鱼开心的过程,她心下微叹,多解释了一句,“她姓鱼,鲤鱼的鱼。名字是抚养她长大的道长所取,是希望她别无忧愁,开心快乐。”
“鲤鱼的鱼?百家姓里还有姓鱼的?这倒是奇特。”
储星洲点头,闲聊之后,她又诊完五六个病人,村长却还未离开,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抬眼一看,村长正一脸犹豫,支支吾吾。
“村长,你有事需要我帮忙?”
村长这才叹了一口气,尴尬地搓了搓手,笑道:“你看,星星,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但是你婶子非叫我过来问问。”
“怎么了?”
“嘿嘿,是这样,我家儿媳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从城里回来了嘛?”
储星洲点点头,村长儿媳患了严重的气虚脾虚,需要长期调理。这病还是她看的。
“家里水好空气好,还有你这个神医坐镇,她就想长期在家里呆着了。但他们两口子,长期分居两地,也不是个办法。我儿子也想辞职回家,说是想跟他立强叔学竹编手艺,但我养大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他哪有那天分,性子也坐不住,我就想说,星啊,你脑瓜子好使,能不能给咱出个主意?”
自从储星洲指点着周鸣开了那个网店之后,古竹村的人都因为这个赚了不少钱。
周鸣更别说了,每天香喷喷地吃着家里的饭,安稳自在的小日子过着,钱也没少赚。
以前储星洲是神医,村里人心里骄傲,出去说嘴儿,声音都能高几个度,炫耀得不亦乐乎。但是,那终归是她自己的荣誉。
但网店不一样。
村里人是实打实地赚到钱了的,这个月以来,每家每户干起活来,都可起劲儿了。家里着荒的那些地,也全都开垦出来种上东西了。
甭论是啥,哪怕是他们自家嫌弃的红薯,无论是生的,还是晒成红薯干,都能在网店上卖出去。
他们种的红薯是老品种,香甜绵软,煮熟之后糖心流蜜。周鸣参考其他网店的,定价是镇里菜市场的两倍多。
偏偏那些城里人,还挺爱他们乡下这些土疙瘩。说是吃着香甜,是小时候的味道。
大家伙儿都知道,这是星星给出的主意,连周鸣都没少将功劳推到储星洲身上。特别是那个流量什么的。
所以村里人对储星洲的看法又刷新了一个高度。
村长这回,第一时间就想到她了。但又有些抹不开脸,怕叫她为难。毕竟是赚钱的事儿,人家有主意,人家干嘛不自己干,还跟外边人讲?
想到这里,他脸上烧得慌,但都硬着头皮开口了,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桌对面的储星洲。
她正歪着头,单手撑着下巴,转着手里的笔,显然是在考虑着什么。
她是线条圆润的鹅蛋脸,才巴掌大。一双野生眉。圆眼。
说她可爱漂亮吧,她却总是一身清冷,眉宇间有几分雌雄莫辨的英气,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