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重新坐了下来,满脸的自信。
孟文义今天是第一回好好观察陆风。
这家伙时而高深莫测,时而表现得很随意。
既然把他叫回来了,自然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陆风卖个关子说:“部长,你真想彻底解决城管局那些人的转正的事?
纯粹是为了区里工作,没有私利?”
孟文义的脸当时就气白了,毫无征兆地发火了:
“胡闹,编委都在组织部下面,组织部想解决几个人转正,真做起来没那么难,这些人没有我的私人关系。”
他没说自己,说组织部,省得叫陆风抓住了把柄。
陆风也不恼,自言自语地说:“那我就不能瞒着了,这事要出就是大事。”
说完,他穷追不舍地问:“要是给他们转正,还逢进必考吗?”
这些年不像以前,不管招收什么人都得组织考试,笔试和面试都不能少了。
还有严格的规定,比方说一个岗位报告人数不能低于2人。
说白了,不能就是不能给特定的人专门量身定做。
孟文义不耐烦地说:
“那还用说,不过这和公考不一样,涉及历史遗留问题,有专门的规定,适当降低分数线,减少难度,这都是上面默许的,要不这么多历史遗留问题,组织部门怎么办?”
他说得没错,因为历史原因,各地都有很多类似的问题。
就像九十年代末未分配工作的那批学生一样。
还有某些行业子弟,都是拿着安置卡入伍的,结果到了退役的时候政策调整了。
不能像以前那样安排工作了。
各地各单位就得想办法视情安排。
陆风得到了明确的答案,面露难色地说:
“据我所知,这批人学历普遍低,二学历都没人愿意弄,抄笔记能抄错了行,
部里拿出名额,尽量关照照顾了一部分,那剩下的呢,部长,你想想吧……”
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陆风戛然而止。
什么问题都说清了,就看孟文义怎么决定了。
那些家伙水平怎样,陆风都不用去调研,哪有几个学习的。
要说组织考试,都不待有临阵磨枪复习的。
孟文义手指头轻轻地敲着桌子,嘴里念叨着“解决一大部分有什么不对?”
这话一连串地说了三遍,忽然停住了。
他低头想着,突然抬起头来,满眼放光地说:
“小陆,你小子,名不虚传啊,要不组织部这回得丢人了,一年工作白干,三年都弄不利索。”
陆风点了点头,随口说:“领导你放心吧,我就是和你聊天来了,别的什么都没说,我走了。”
陆风站起来,正整理衣服,孟文义动作比他都快,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两盒华烟,软盒的,塞到了他兜里。
孟文义快步走到了门口,拽开了门,满是感激地小声说:“我抽烟少,你拿着……改天咱俩小酌几杯。”
一个常委部长,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了!
陆风走在走廊里,小声吹着口哨,模样潇洒极了。
目送他离开,孟文义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知不觉间脑门上沁出了汗珠子。
他从抽屉掏出城管转正的议题,长长地舒了口气,自语地说:
“这小子眼睛够毒的,看得这么远,这么多人不可能都转正,不转的时候他们有点盼头,
一部分转了,其他的不得闹翻天了。”
叫陆风一提醒,他才明白这件事万万不能干。
这个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没错,都不知道他上几任留下的了。
很多领导打招呼,加上里面有几个人的关系不能摆到台面上,就承诺帮助解决了。
这件事要是好好运作,给上面打个报告,再去汇报几次,争取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名额希望很大。
可只解决了部分,哪怕是大部分,剩下的那些呢。
这不是等于捅了马蜂窝了吗,没有的时候都消停的,一旦看到了希望,那就麻烦了。
很多时候,有好事的时候大家一起有,少了我就是不行。
想到这里,他拿起了电话,紧急通知马俊副主任说:
“小马,你把事业编的议题先放起来,不上会了,我寻思吧,不能一下子都解决了不如等等,一会我和仁林书记沟通。”
马俊正在李海龙办公室汇报事呢,一听这种情况,遵从地说:
“明白了领导,这次不研究了,什么时候研究我等你消息。”
他着急地处理这个议题去了,李海龙站在了窗前,急切地想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小时,他拿起了个空文件夹,像模像样地找高仁林汇报工作了。
高仁林也是刚送走了孟文义,满脑子里是叫人摆了一道的上火。
没等李海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