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从登基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酒了。
既然今日谢怀衣说放松一下,她便被勾起了酒瘾,想要再找回那醉酒后狂放无羁的感觉。
谢怀衣领她到了殿内。
他自己并不饮酒,只是内务府偶尔会送来一些分例内的。
怕楚令梧多饮,他择了一瓶小的,为她斟上。
这酒自然醉不倒楚令梧,不过几杯下去后,她的脸上还是泛起一层薄薄的绯红,晕染在她光滑的两颊,如摇晃的烛火般不安地跳跃骚动。
“其实,你今天能公然反抗你父亲,我很开心。”楚令梧带着些醉意说道。
“我俩都一样,从小就被父母的命令控制着,什么都不由自己……所以,那天我胁迫母皇让位给我,是真的很痛快……你能理解吗?”
谢怀衣的眼神勾勒着楚令梧被酒水浸润得湿漉漉的双唇,目光也仿佛被染上了醉意。
他想起,每一年宫宴,他被父亲勒令不准出席,就偷偷溜去别苑找楚令梧玩。
没人在意楚令梧这个公主不出席宴会有什么不妥,他们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一般,寻一处好玩的地方,一起靠在墙角赏月。
那边的宴会烛火通明,鼓乐喧天。
而黑暗里,两个孩童互相贴在一起,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暖,天真的模样也同样让人艳羡。
他们都是吞下过无数委屈的孩子,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
所以,谢怀衣也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到底怎样才能不喜欢上楚令梧呢。
他仰头,饮下一杯酒。
烈酒烫过他的喉头,让他的嗓音如同火烧般嘶哑。
“的确,今天我也很痛快,这辈子……没这么痛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