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妈的蛮横无理，一松林因为孝道压着他，他只能是一步又一步的退让，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宋如兰在厨房里洗碗，一向阳就跟着宋如兰站在厨房，宋如兰洗完了一桌子人的碗筷，才带着一向阳走了出来，坐在一松林身旁。

一松林觉得，他还在老宅再呆时间长一点，他会被她妈绕进去，他只得说家里太乱，需要他们回去归整一下，他就拉着媳妇儿子回去了。

到了除夕夜，老宅那边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喊他们吃晚饭，一松林和宋如兰带着一向阳啃着自己带回来的糕点。

小小的土坯房还是他们几个月前新做好的，但是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宋如兰用瓦罐烧了点水，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吃完糕点喝了点水就算是吃除夕夜饭了。

除夕夜，村里所有的人家都各家在自家吃年夜饭守岁。而一松林家，房间里一向阳已经睡着了，一松林和宋如兰躺在床上聊天。

＂如兰，幸亏有你和孩子陪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为什么从我小时候有记忆开始她就不喜欢我？我小时候学习好，除了爷奶夸赞过我，我妈都没夸过我一句，我做得再好她还是觉得我不好。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她都没抱过我一次，小时候只是爷爷抱过我一两次。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理所当然只要是好的就是大哥的，大哥不要的才是我的。有时候我都想问问我妈，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一松林躺在床上，望着屋上的瓦片，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一松林的心情宋如兰很是理解，她和他夫妻十四年，看得最明白。有些事情他们明知道谢大花做得很不公平，偏心偏到天边去了，但他俩口子总是互相劝慰，总想着能忍一忍就过去了。

宋如兰有时被婆婆和大嫂欺负得很了，她都想问问婆婆，一松林是不是她谢大花的亲生儿子？但是人家是婆婆，她问了只会招来更狠的欺负，再说，她也不想一家子人总是吵架，能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吧。

宋如兰握住一松林的手，想传递一份关怀，想给他一点温暖。

＂松林，想开一点，现在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以前的我们过得多么苦我都不想去回忆了。你记得几个月前我们刚被咱们闺女接进省城时的心情吗？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但最多的是惊喜愉悦。你知道当时的我在担心什么吗？我担心我是在做梦，我怕梦醒了我们没有了轻松的工作，怕我们没有宽敞明亮的房子，怕我们没有夜校去学知识。我怕的事很多很多，最怕我们一切又回到原样。工作了一段时间才慢慢的适应，才感觉到了真实，才明白这一切不是梦，这些都要感谢我们闺女和闺女的老师。＂宋如兰的脸上经过这段时间在省城的生活，有了些血色，不再是在下河村时一张没营养显得蜡黄的脸。

一松林回握住宋如兰的手，他心中的不平，心中的伤感平复了不少，他想，或许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注定不是你的，再强求也不是你的。

＂是的，多亏我们的好闺女，更感谢我们闺女的好老师，刘静老师。如兰，明天是初一，我们去老宅拜了年就回省城吧。我以后只要有你和孩子在身边就够了，我们一家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的我不想强求了。＂一次次的现实打击，让一松林意识到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做好都得不到谢大花的另眼相看，他不想再傻傻的为这些努力了，以后该他尽的义务，该他尽的孝，他不会比谢大花其他的子女少，但是其他的就随缘吧。

冬季的夜特别冷，冬季没有一大家团圆，没有欢声笑语的除夕夜更冷。一松林和宋如兰十指紧扣，或许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而这点微温让两个人不再寒冷。

一松林抱过来睡在床角边的一向阳，放在两个人中间，他长臂圈起了老婆儿子沉沉的睡了。

大年初一，一松林家土坯房里，糕点不多了，三个人再次吃点糕点喝点茶水当早餐。屋外左邻右舍相隔几十米，不算太远，却也能听得到别人家过年的拜年的欢声笑语。一松林带着宋如兰和一向阳去往老宅给爸妈拜年，一路上碰到了村子里的熟人都相互拜年。

老宅里，一志宏和谢大花与一松柏一家笑脸相迎。大概是大年初一，都不想新一年的第一天就闹得不愉快，也都不想触霉头，才都有了点笑脸。

一松林带着媳妇和儿子给爸妈拜了年，拜年的压岁钱是别想的。他只见过年年谢大花都给一向东和一向南压岁钱，从没给过他的儿子压岁钱，他儿子今年四岁了，却没收到奶奶的一个拜年红包。虽然压岁钱是包的一分两分，但也是一份心意，在他这里，这份心意是零。

＂爸妈，大哥大嫂我们给你们拜了年就要回省城了，我们在省城是租住别人的一间单间，这两天家里没人，担心进小偷，虽然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破烂被偷了也要花钱值办。我们还欠着那多钱，要事事节省点，我们这就回去了。＂一松林说道。

一松林实在不想多在老宅停留，只得找个半真半假的说辞，告别离开。

一松林抱着儿子带着媳妇一起走出了老宅，谢大花从屋里追了出来。

＂老二啊，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