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打到实处了。

“如果只是像往日一样单纯地抢夺粮食，恐怕就不会边关告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墨清涯突然开口。他的言外之意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变故。

“殿下圣明，情况的确出现了变故。”何子琮脸色一正，继续道，“以往乌特莱蒙部只是入冬前滋扰百姓一两次，眼下才刚到十月，夷狄已寻衅滋事多起，每次无差别地抢物，甚至有几个倒霉蛋子碰上我军巡视，还敢撞上来，毫无惧意，看见士兵就挑衅，打不过就跑，在沙漠里兜圈子。因那些人靠着地势设伏，我军屡次处于劣势。前几天那些乌部的人还在平阳附近的山谷重挫了我军一支队伍。”

“他大爷的，说到这个就来气，”刘兆平情绪激动，直接骂了起来，道，“今年这些乌部的人跟脑子有坑一样，常常过来惹事生非。乌特莱蒙部的可汗干什么吃的，难道真老糊涂了，也不管管手下的人，由着他们胡来。真要打起仗来，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陈伯顺接着他的话茬道，“虽葛布汗与我国一向交好，但他如今年事已高，想管事怕也有心无力。据前方探子回报，葛布汗已经两个多月不露面了，朝政暂时由两位王子把持着。这二位素来不睦，政见更是不和。不过想想也可笑至极，自己国家储位之争都没有解决，还敢对外树敌。”

“葛布汗久未露面？储位之争？”墨清涯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电光火石间他捕捉到了什么讯息。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陈伯顺疑惑地问。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墨清涯回答。

澹台瑜望了澹台瑾一眼，见他若有所思，便已知晓，墨清涯想到的，他方才也猜到了。虽然他俩自领旨起，就留心着西北的消息，但王庭秘事，除非前方有密探，否则他俩是不能得到最新消息的。

这消息差，影响到了他俩对局势的判断。

看来，这次不是寻常的动乱。

未等她收回视线，墨清涯接下来的话语验证了她的猜想。

“如果不出我所料，葛布汗是抱恙了，而那两位王子对王位虎视眈眈。乌部汗位素来有能者居之，塔摩和达布勒势必要做出一番功绩用以彰显才干。进攻庞然大物一样的大昭，是他们最佳选择。即使撕下一片肉，也够他们啃几天。彼时便可化内部矛盾为外部矛盾，以邻为壑。最近边境几次的小打小闹，恐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英雄所见略同，澹台瑜在心中深表赞同，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将领们如醍醐灌顶一般，眼神都亮了起来，望向墨清涯的目光多了一丝钦佩。

看来这个皇子有两下子，不是草包。

墨清涯不再说话，转而望向澹台瑾，一副全凭元帅做主的样子。

他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没有因众人赞许的目光而欣喜。

澹台瑾会意点头，接着道，“殿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不得不防。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番邦一再犯我山河，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偌大的大昭，未免叫人看扁了去……”

“边陲小国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凭它也配？”没等澹台瑾说完，刘兆平插话道。

他情绪激动，以至于差点飙出不雅之词。说罢，见四下安静，自知他爱接话茬的毛病又犯了，脸色有些窘迫。

澹台瑾知道刘参将快人快语，没有责怪他的失礼，继续道，“既然乌部再三挑衅在先，我们也无需顾及邦交之谊。待与诸君商讨作战细节之后，我军便可伺机而动，化被动为主动，一改往日的被动局面。”

“属下任凭元帅调遣。”众人纷纷抱拳道。

旋即，众人围绕着沙盘长案开始拟定作战方案，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知不觉，已到了酉时。

在他们商讨排兵布阵的作战计划时，一旁闲坐的澹台瑜不知喝光了几杯茶，就着茶水吃了多少点心，眼见一碟糕点都只剩下孤零零几块了。

那碟糕点是何子琮担心她闲坐着喝茶无聊，叫人做了吃食端上来给她就茶用的。

军营中都是一些糙汉子，难为这人还粗中有细。

一开始，澹台瑜拿起一块糕点还没送进嘴里，就闻到了重重的奶香味。

等到她咬了一口，细腻的枣泥在舌尖一抿即化，夹杂着碎核桃粒的油香。

一整块下肚，她只觉得这吃食虽外表方方正正不如京师的点心精致，品尝时却别有一番滋味。

民以食为天，一方吃食最能反映一方百姓的性情。

她边吃点心边想，就是这么个理，她真的是善于观察生活。

而且，这等新鲜糕点，想来也对母亲的胃口，父亲久离西北，自然是对当地食物思念得紧。

在边城还得待一段时间，有机会她要让随行的袖月学上几手，回去做给他们吃。

说到袖月，澹台瑜来军帐时将袖月留在了她下榻的地方整理行李，而随行的逐云此时正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