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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西征

八月的一天,将军府收到了来自临安的一封家书。

信上说临安秦府将为澹台瑜的外祖即秦雨婳的父亲于下个月举办七十大寿的寿宴,老人家思女心切,想见一见自己的幼女。

只恨临安与京都隔着千山万水,老人家出行多有不便,一家人盼望秦雨婳能回家探亲一趟。

人生七十古来稀。

秦雨婳自收到家书起就泪流满面,出嫁后她有几次回家省亲的经历,不过那只是在生育澹台瑜之前。

有了两个孩子后,她便日日夜夜寸步不离看护着他们,料理着将军府一众事宜……

与家人分离已久,年逾三十的女子想起年少时在家人膝下承欢的场景,不禁动容。

秦雨婳与澹台翎商量着不日便动身启程,赶赴临安,为老爹祝寿。

澹台翎素来与妻子恩爱,自然不放心妻子一人出门远行,于是向天子告了假。

于是,偌大的将军府只留下澹台瑜与澹台瑾二人。

临行前,澹台翎特意交代,他们姐弟二人在家中一定要万事小心。

秦雨婳望着两个年幼的子女,不忍离别,开口道,“要不我们不去了,留你俩在家,为娘担心得紧。”

她又转头与澹台翎商量道,“或是带着念念和阿瑾一道去,正好他们都没去过外家。”

“夫人可是糊涂了?我们这拖家带口地离京而去,会有多少好事者在后面等着参一本,到时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

澹台瑜自然明白父亲的举动背后的深意,他那么做,还不是为了消减天子的疑心。

且不说他们是否真的为了给外祖父祝寿而离京,就单论他们一家四口离京而去这一行为,传到天子耳朵,他定会疑心将军府有不轨之举,没等他们走出几十里地,就会想个名头召回。

她和澹台瑾说是年幼不宜长途跋涉,其实只不过是留在京都做人质罢了。

“是我糊涂了。”秦雨婳自知自己方才所言是一时情急,但想明白后还是面露不忍。

“娘亲爹爹放心,念念一定会安心待在府上,哪都不去,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弟弟。”澹台瑜握住母亲的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

“你啊,还这么说,为娘怎么放心。”秦雨婳反手握住她的手,眼中虽然闪着离别的泪花,却还是为女儿小小年纪就懂宽慰自己的懂事笑了笑。

“娘亲不放心姐姐,不还有我么,我长大了,是男子汉了,会保护好姐姐,保护好将军府。”澹台瑾对上母亲担忧的目光,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着。

“好,有阿瑾在,为娘放心。”

说话间澹台翎也嘉奖了澹台瑾几句,父子之间不会有过多的言语表达。

他抬手握成拳与澹台瑾做了一个对拳的动作,“爹爹也放心。”

就这样,两人在澹台瑜与澹台瑾的目送下走上了马车。

秦雨婳不住地掀开窗帘频频回望,下一刻像是要跳窗跑向门口的两个孩子。

她的不舍惹得澹台翎也充满了离愁别绪,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仿佛也在安慰自己。

“一路平安……”澹台瑜澹台瑾两人站在大门外边挥手边喊。

直至马车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阿姐,回吧。风中站久了会吹得头疼。”

“好。”澹台瑜虽然说了好,却一动没动。

自从收到外祖家的家书后,虽然她对外祖家的印象很模糊,但却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亲情,感受到了血浓于水的一脉相承的情感。

近来在母亲泣不成声时,在母亲捧着家书反复回味时,她觉得在母亲身上看到了小儿女姿态。原来母亲在成为自己的母亲之前,也是别人娇滴滴的女儿,享受着长辈的疼爱。

“父亲母亲那里你不用担心,没事。追风大哥武功高强,会护他们周全的。”

“追风……”澹台瑜喃喃道,“父亲把逐云留在了府上。”

他那么做,自是为了让武功高强的逐云保护他们。但是要是将两人都带着,她还能放心些。

澹台瑾明白她心中所想,知道她担心父母的安全,为了让她放心,他便学着父亲的腔调说话,“念念,爹爹一生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不想活了。”

“噗嗤……”澹台瑜听着他怪腔怪调的话,笑出了声。

“你啊,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爹爹是大英雄,才不屑于将功勋战绩挂在嘴边呢。”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是我们念念的大英雄啊。走吧走吧,回去了。”说着澹台瑾便从身后双手推着她往里走。

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只要守护好将军府,守护好弟弟,安心等待爹娘回归就好。

只消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

可是,事与愿违。

在澹台翎离开京都后,将军府还是出了事。

九月,西北边关告急。

成篇的军情急报如西北的鹅毛大雪般飞向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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