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必须逃票。”肖樊眼神凌厉看着对面即使站着，也能明显看出抖得不行的李清说。

真是恨铁不成钢，肖樊恨得牙痒痒。

李清站在火车车厢门口，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衣服已经严重变形：“要不我买票吧，我请大家。”

肖樊扯掉他的手 解救了他的衣服：“不行，今天必须逃票。”

其他三人也配合肖樊连扯带拽将他整上了火车：“别挡着别人上车。”

那时候的火车票三块五一张，列车员会在大家上车、火车行驶的时候逐个在车间检票，严格与随意，全他的心情。

李清从火车行驶时就开始抖腿，嘴唇吓得需要刻意施力才能勉强抿起来。

而其他四个人都是没事的样子。

约莫过了两分钟，李清卑微发问：“我给大家买票吧，到地方我请大家吃饭。”

“不行，今天必须逃票。”肖樊是五个人中间的小头目，向来说一不二。

“李清你个怂货，况且肖樊画的票很像，你不用担心。”王志鹏向肖樊使了个眼色，两人坐在李清两边往他挤，不让他临阵脱逃。

皮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尤为清晰，不断冲击着李清的耳膜。

终于，那个令他害怕的声音到了他的背后。初秋季节，气温已经下降，李清的额头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终于来了，肖樊微笑着将五张连在一起的红色小票递给他。

列车员似乎故意和他李清过不去，这会儿仔细看着他们的票，一边皱着眉看，一边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敲着地面。

李清一会瞟他，一会低着头，反反复复，终于在他感觉对方要说什么的时候，腾的一下站起来：“我要······”

肖樊和王志鹏捂着他的嘴把他按了下来。

对面的赵雅静和刘杨希冲列车员微笑：“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列车员反复打量着他们五个，看着他们强咧着嘴挤出的笑容，还有一个像有什么隐疾，没有说话走了，心想这群孩子真奇怪。

他走了，五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志鹏一巴掌打在李清背上：“腿都被你掐紫了，我穿这么厚的裤子，你怎么不掐肖樊？”

“他不敢哈哈哈哈哈哈。”

肖樊和其他人都笑，肖樊更是转向他指着他的鼻子骂：“瞧你这样，一个大男人，不嫌丢人。”

赵雅静问他：“感觉怎么样清哥。”

李清挣开他俩大叫：“再也不跟你们出来了。”说完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想看见这群人的嘴脸。

李清真的是理不清，胆子没比芝麻大多少，心理素质奇差到离谱。

语文考试中，因为被前面的题绊住没有注意时间，李清要写作文时才发现只剩四十分钟了。

肖樊看到李清怏怏地从办公室回到教室，气的上前踢了他一脚：“四十分钟你妹的写不完一篇作文，怎么就手抖地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呢。”

李清低着头不说话。眼看着快高三了，胡同里其他四个小伙伴为他着急，想出这么一个损招。

其实票是真的，只有李清不知道。

肖樊、李清、王志鹏、赵雅静和刘杨希是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小伙伴，肖樊和李清在这个地方出生，其他三户人家的家长来此地谋生，到五人彼此都混熟他们中也没有人超过十岁，就这样打打闹闹在一起待了六七年。

肖樊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她是这群人里面最调皮，最有主意又最富有正义感的人，作为“东家”，带领这群小伙伴跑东跑西，要是哪里出现没人承认的祸端，她就是第一嫌疑人，多半她就是罪魁祸首。

她和李清订着娃娃亲，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反而看他越不顺，每当她追着李清满院子打的时候，总有邻居调侃：“可不能这么欺负自己未来的那口子。”

肖樊当场暴走，小脸一鼓，指着他们：“不要乱说。”

当班里的男生被肖樊欺负时，总是喊：“李清，能不能管管你媳妇。”

李清只能摇头，管不了管不了，我哪敢说话呀。

火锅店四人相聚，相谈甚欢。

赵雅静率先提起他：“那时候李清被你压榨的不行，你说他这个性格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你得负责。”

肖樊一杯酒下肚：“可拉倒吧，那时候我又不是只欺负他一个人，怎么就他一个人这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也是李清脾气好受得了你，但凡换一个人都不行。”刘杨希帮腔。

“呦呦呦，夫妻两个合伙欺负人，我说不过你们行不行。”

赵雅静和刘杨希对视而笑，赵雅静解释道：“哪有欺负人，我们说的也是实话，你当初不和他在一起，真的可惜了。”

肖樊喝的有点上头：“打住打住，别说这话，容易吵架。”

五个人的小团体，如今几年难得一聚的廖廖几次聚会，李清无一例外全部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