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个谢楠可谓是胆大包天啊,在洛阳城中都敢坑蒙拐骗,卖假药,微臣和在场各位大臣中的家眷都受了大罪啊!”
又是一人站出,重重跪在地上,戏精附体,声泪俱下。
“陛下,据微臣所知,谢楠如今还住在那个小小的本草医馆中,这难道不是腐败?这难道不是藐视皇威?
他根本就没有将陛下放在眼中啊……”
“放肆!”
独孤离夏勃然失色,突然的暴怒将众人吓了一跳。
过了啊!老大姐!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藐视皇威,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拖下去,官降一级,罚三年俸禄!”
独孤离夏袖子一挥,立刻就有守卫将那人拖了下去。
“陛下,这件事情影响确实太过恶劣了,若不处理好,恐怕难以让洛阳城中的百姓安心啊!”
一个头发中夹杂些许银发的老妪走出,她拱了拱手,随后又有些犹豫。
“而且……据老臣所了解,劫走谢楠正是大将军。”
来了来了!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陛下,老臣早就说过,这魔头就是个杀星,魔性还未根除,怎能这么早就给她放出来啊!”
“依老臣所见,就当再次剥夺她的掌兵之权,将她重新关回去!”
“臣附议!”
一群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面露甑恶,言辞犀利,言语中无一不是要打压那个大魔头。
“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将那魔头捉拿归案,给我六扇门的下属一个交代!”
跪在中央的孙邢司最后更是重拳出击,从眼中挤出两粒马尿,头在地上重重一磕。
嗵的一声闷响!
众大臣被吓得一激灵,低头瞄了瞄中间跪着的那个身影,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你啊!老铁!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是个狼人!
殊不知当事人孙邢司有苦难言,眼冒金星,还没缓过神来。
该死,都怪你们!
演得太逼真了,一个不留心,入戏了。
真疼啊!
“你要我给你一个交代?”
大殿外突兀传来了女子冷漠的声音。
众人回首看去。
一个身影缓缓走近,当那张熟悉的鬼面具映入眼帘时,瞳孔猛缩,心中不寒而栗。
无尽的恐慌潮水般涌上心头,往年血腥杀伐的一幕幕如同书籍,在脑海中一页页翻过。
大殿之上无人再敢说话,落针可闻。
先前还嚷嚷着要剥夺她兵权,重新关押她的大臣更是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胸口沟壑中,以此来躲避鬼面女子的视线。
可低头一看,视线中却是半个脚掌。
恨乳不巨啊!
平日里被她们视为累赘的东西,贫瘠乏匮,脚尖都遮挡不住。
该死,她不是从来不上朝吗,怎么今日……
‘哒哒哒!’
鬼面女子缓步走向殿中,不疾不徐,脚步声如同一柄柄重锤砸在众人胸口,冷汗打湿了脸庞、渗透了衣襟。
独孤离夏就坐在龙椅上,神情淡然,看着这一切。
影子越来越近,黑影越来越深。
那双深灰色的长靴进入视线,孙邢司的身子猛然一僵,大脑一片恍惚空白,手脚不听使唤开始哆嗦。
直到双手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淡黄液体浸湿,刺鼻的腥臊味直往鼻孔里面钻,她才感受到大腿处的凉意,艰难抬起头,想挤出一个笑容。
可下一刻,整张脸就僵硬了下来。
因为回应她的是一道寒光,无比刺眼的寒光!
“放肆!”
大喝声从皇位上响起,独孤离夏手掌在龙椅上重重一拍,豁然而起。
然而为时已晚。
一个人头已然落在地上,那枯黄脸上两颗眼珠中满是惊恐,嘴角面皮还能看见微微上提的趋势,那是她未完成的笑容……
死寂!让人心跳都停止跳动的死寂!
“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交代。”
鬼面女子声音再次响起,将呆滞的众大臣唤醒,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看着这个大魔头。
“滚下去!”
独孤离夏额头青筋跳动,身前钉死的案桌被她双手强力地掀翻在大殿之上,哐当一声巨响砸在了殿中。
众大臣一颤,又往后退了几步,将大殿让给北齐权力最顶尖的二人。
鬼面女子置若罔闻,并没有在乎独孤离夏的怒火。
她左右扫视了一眼,平淡的目光如同一柄柄利刃,剜得人皮肤生疼。
“谢楠,我的人,谁动,谁死。”
旋即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雕,将之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