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主府随便逛了逛,洛白真是闲极无聊。
索性从地上轻轻一跃,而后便任由微风吹动身体,悠闲地翘着腿,沐浴着骄阳,在城主府上方飘啊飘。
飘着飘着,洛白隐隐约约听到有凄楚的哭声,一开始本没在意,哪个人没有点伤心事?
但这哭声竟是经久不消,而且似乎并非出自一人,心下感到好奇,便寻着哭声慢慢飘了过去。
飘啊飘,忽然就来到后宅这边,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
按理说,大户人家的后宅,是绝不允许其他男丁靠近的。
但是洛白却看到,一支男兵,大约百余人的样子,将后宅的一间屋子,围成铁桶,水泄不通。
哭声也正是来自这间屋内。
洛白在半空身形一闪,宛若一道白烟,从屋顶钻进了屋中。
在地面站稳脚跟,立时便看到十来个妇人,皆是挺着个大肚子,在屋里聚成一堆。
倒也没受到什么非人迫害,只是脚上被铁链捆着,铁链的另一端,则是被固定在一根柱子上。
不是所有人都在哭,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凄惨的表情,有的双手捧着肚子,唉声叹气。
看着这些即将为人母的妇人,洛白颇感气愤,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她们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不动声色的离开此间,洛白回到大厅时,这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
先是太玄剑宗的那青年冷哼道:“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倒是说说,又想出了什么好主意,能将那妖邪吸引出来?”
接着便是宁恒接话道:“办法总是有的,但如果要牺牲他人性命,来做这么一件事,恕我万万不敢苟同。”
“是是是,你飘渺仙宗人人都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我就闹不明白了,莫说不一定会有人牺牲,就算有,牺牲几个妇人的性命,就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这究竟有何不妥?”
像是已经吵了许久,那青年站起来指手划脚,面红脖子粗,大声地据理力争着。
宁恒又接话道:“几个妇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凭什么用她们的命,来换其他人的命?她们之中要是有你母亲,你妻子,你姐妹呢?你也愿意这般施为?”
青年像是被噎住了,无语半晌,默不作声的坐回到椅子上去。
匾额下的那把椅子上,顾兴安揉着眉心,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也很苦恼啊。
丢失的儿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真就彻底没法向她的娘家人交代了。
原本想着有飘渺仙宗出手相助,理应是能万无一失。
天晓得这仙宗的人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眼看时间一天天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另辟蹊径,又找上了太玄剑宗。
鬼知道要么不来,一来两家人却都齐齐到了。
他一个凡夫俗子,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的糟老头,是哪边也不敢得罪,只好自己郁闷自己的,任由这些仙师自个儿吵去。
吵着吵着,说不定还真就能吵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众人也是吵累了,在座位上气呼呼的喝着茶,谁也不想搭理对方。
洛白这时钻入剑身,秦妖妖感觉手中长剑往下用力一沉,似是又重了二两。
这些天也算和洛白培养出一点默契,感觉长剑像是要往外去,她不动声色,悄然起身离开。
出了大厅,洛白就明目张胆多了,往前用力一拽,拖着秦妖妖就去往后宅方向。
被长剑拖着,秦妖妖郁闷不已,“我感觉自己像被遛狗似的……”
府中管事早嘱咐过,今天有仙师莅临,一路上那些仆人婢女,乃至侍卫,也不敢拦着拿剑的少女。
就这样一路来到后宅,还没靠近屋子,秦妖妖就听到了哭声,自然也就明白了手里长剑的用意。
“咦?”秦妖妖狐疑地看了眼剑,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索性闭嘴不言。
见到守在屋外的那些侍卫,秦妖妖直截了当道:“开门,我要进去。”
侍卫长有些犹疑,但最终还是毕恭毕敬的打开了房门。
修仙的就是修仙的,哪怕只是炼气期,和凡夫俗子在本质上已是天差地别。
他们在军中哪怕武艺高强,也难望修仙者的后背,心里难免就天然的畏惧几分。
秦妖妖走进房间,看到了洛白之前看到的一幕,也不废话,更没犹豫,立即命令那侍卫长:“打开她们脚上的枷锁。”
侍卫长这下却没立即同意,“禀仙师,要打开枷锁,我得请示城主才行。”
“那你走吧。”
秦妖妖也不为难别人。
倏然拔出长剑,几下就将锁在这些妇人脚上的铁链削开。
然后冲她们微微一笑,道:“各回各家去吧。”
转身看向侍卫长,“你不许派人拦着。”
侍卫长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转身就报告给顾兴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