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着粗放，没想到竟也是喜好诗词的风雅之士，倒是让我有些好奇。”韩琳儿一脸认真的问道：“先生的佳作有哪些，不妨说出来，让我们瞻仰瞻仰。”

韩琳儿天真的以为，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汉子，竟然还能作些诗词歌赋。

芈江的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袁豹哪里是会作诗，他只是想找个由头跟自己对暗号罢了。

“雁飞西州秋叶落，北风吹尽楚城墟。”

为了将这句暗号引出来，袁豹可是绕了挺大一个弯子。

不过，不得不说，袁豹做的确实稳妥，他这样拐弯抹角，即便造成误会，和不相干的人对了暗号，也不会以尴尬收场。

为了让袁豹早点进入正题，芈江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袁掌柜的结交了那么多惊才绝艳的风雅之士，想来，这诗词造诣，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是能瞻仰佳作，确实是一桩美事。”

“我那些酸臭文章摆不上台面，说出来怕诸位笑话，说起来，凌公子的父亲凌老先生可是才艺双绝，每每在我们朝凰阁喝的酩酊大醉，挥笔总能写出绝妙文章，他有句常挂嘴边的佳句写的甚好，待我想想，哦，上一句叫‘雁飞西州秋叶落’，这下一句嘛......”袁豹煞有其事的沉吟片刻，随后一拍脑门，自嘲道：“瞧我这记性，这下一句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袁豹的演技不禁让人汗颜。

他从一开始就给芈江凭空编造出一个爹，现在又将“雁”子营细作的接头暗号，说成是这个“爹”的诗句。

这样一来，哪怕面对的是来抓捕细作的荆虎卫密探，即便是人赃并获，还能让那位子虚乌有的“爹”成为他的替罪羊。

而袁豹自圆其说，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旁观者，至于接头双方，自然是他凭空编造出来的“凌老先生”，还有钓鱼执法的“凌公子”。

芈江细思极恐，要是屠脽派来的细作都是这种心思缜密的角色，想要在丹阳城的百万人中将他们找出来，岂不等同于大海捞针？

不过，芈江眼下不是来抓捕细作，只是想借用“凌冬至”的身份，吃霸王餐的同时，顺便套取袁豹掌握的情报。

“下一句是‘北风吹尽楚城墟’。”芈江煞有其事道：“我爹爱雁，所以给我取名凌冬至，寓意：凌冬将至百雁归。”

闻言，韩琳儿愕然看向柳叶儿，柳叶儿也是一脸震惊，可更多的是疑惑。

这是在干嘛？你不是荆楚帝国太子芈江吗？怎么成凌冬至了？搞得这么神秘，莫不是要在丹阳城搞破坏？

要不是屠脽攻城时，韩琳儿在城楼上亲眼见过芈江指挥五万援军，她甚至有当场掀桌子的冲动。

“雁字营掌旗使袁豹，见过凌总旗。“袁豹起身便拜。

总旗？

根据卧底发现卡的介绍，凌冬至的身份分明是雁字营旗主，怎么在袁豹眼里却成了总旗？

芈江心中疑惑，但还是摆手示意袁豹入座。

“袁掌旗坐下说话吧，赶紧跟我说说，丹阳城近来有何变化。”

袁豹坐回原位，还未等开口，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万万没想到，咱们雁字营还有扬眉吐气的一天。”袁豹嘿嘿笑道。

“按照屠帅制定的“百鸟入林”计划，咱们‘鹰’、‘莺’、‘燕’、‘雁’四字营各司其职，鹰字营负责刺杀荆楚要员、莺字营负责魅惑策反丹阳城官吏，燕字营负责寻找帝脉，我们雁字营则负责探查丹阳郡内的粮食仓库。”

袁豹在提到“鹰”字营的时候，伸手比划了一个鹰爪，而说到“燕”字营的时候，又用两个手指比划了一把剪刀。

不得不说，屠脽设立的鹰莺燕雁四营，迷惑敌人的同时，自己人沟通起来也是费尽不少。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按理说咱们雁字营在四营中，怎么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吧，偏偏最不受人待见。”袁豹抱怨了一句，接着又昂首挺胸道：“现在可好，屠帅将号令四营的‘百禽令’交给了您，以后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个鹰莺燕，还有谁敢瞧不起咱们......”

芈江掂了掂手里的圆木腰牌，终于知道为什么袁豹会叫自己总旗了。

没想到，郭休偷偷塞给我的令牌，居然是可以号令“百鸟入林”计划所有细作的“百禽令”。

他可是帮了大忙了。

芈江忍住没笑，只是轻咳了几声，又开始旁敲侧击道：“看得出来，咱们雁字营受了不少委屈呀！”

“可不是嘛！咱们雁字营吃了大亏啦。”袁豹狂闷了一口清茶：“哈~”

“前些天，我们雁字营的兄弟偷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马踏山在雁绝山上的七煞岭，囤积了十万边军一个月的给养；只可惜屠帅攻城失利，否则，属下将此事呈报屠帅，屠帅定当重赏我等。。”

“如果消息属实，即便屠帅攻城失利，也可以直接围困七煞岭夺粮，怎么就吃大亏了呢？”芈江不解道。

“凌总旗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