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拿了回扣，薛总你等于有了证据，拿捏住我很正常。”秦帆说，“所以在这场争斗中我用尽解数，你一一破局。”

“最后呢？”司暮越来越佩服这个下属了，复杂而缜密的思路让人目不暇接。

“最后当然是公开我的罪行，要开除我。”秦帆说，“用强有力的证据，把我扫地出门。”

听到这里，司暮倒是有点不理解了，合着绕这样一个大圈，便宜了自己，秦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职业生涯。

图什么呢？全然不像他的风格，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不会这样做。

“这是什么计划？”司暮问。

“我既然是何杨的得力干将，他会想办法保住我的。”秦帆似乎胸有成竹，“为了不被他怀疑，我觉得你有必要下死手，这样更加会让他信任我。”

司暮到这里有些明白，但是仍然担心：“按道理来说，你这是犯罪行为，他也许没有办法救你，而且还会担心牵扯到自己身上。”

何杨这种小人，大概率不会讲究什么江湖道义。

“薛总，我觉得可以赌一把。”秦帆说，“何杨把我当弃子的话，他的其他追随者心也要凉一大截，不利于他的苦心经营。”

司暮点点头，的确如此，但是仍觉得未免冒进：“万一出一丁点儿问题，你最坏的结果是进监狱，你想清楚了么？”

“越是剑走偏峰，可能效果越好。”秦帆说，“薛总，况且我不是无私奉献，我是为了未来的收获，赌一把，赌注是我自己而已。”

司暮觉得秦帆有些恐怖，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以身试法。

但有秦帆这样聪明的人帮忙，对付何杨确实比先前轻松了些，也更高级了些。

“可以，那按这个方法去做吧，赌一赌。”司暮只好应了他，“以后事情成了，我不会亏待你。”

话已至此，似乎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只好让他放手去做。

秦帆心里有了数，自己转身进入大楼，回办公室去了。

范茜等他走远，想了想，对司暮说：“秦帆投诚投得未免太过彻底了。”

“是啊，我也奇怪。”司暮说，“何杨真有办法救他么？包括违法犯罪的事？”

“没人知道，但秦帆很有把握。”范茜同样想不通很多问题，“我们又挑不出错。”

“我仍然怀疑，他是不是跟何杨一起做的什么把戏。”司暮再次提到信任。

“不排除任何一种可能，但是他做得那么绝。只能从他给的角度理解。”范茜说，“不过对我们来说，即便他失败，我们损失并不大。”

“所以说他过于聪明，都为我考虑好了。”司暮无奈地摊摊手，“没有着力点。他帮我的动机也很充分，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才可怕，完美无瑕。”范茜说，“只能静观其变了，做好任何意外的准备。”

“能用先用，就算是假的，他也要先帮着我。”司暮说，“我现在更倾向于他真的是为自己图利。”

的确，可怕不可怕不重要，能控制得住的话，也是对付何杨的大法宝。

“真是为了以后？那有些遥远。”范茜吐槽说，“而且说实话，你以后上位了也未必会重用他，他肯定知道薛春风爱用简单的下属。”

“难道他还能猜到我不是薛春风？”司暮问。

“那不可能。”范茜叫他放心，“他如果不是为了未来，那肯定还是为了当下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司暮动起来脑筋。

“我还在想……有点难。”范茜说。

“当下的东西？”司暮重复着这句话，“当下有什么呢？房子？还是什么？”

“再想想。”

“我有个疑问，如果说公布他的罪行，而何杨又救了他，会怎么样？”司暮问起另一个话题。

“秦帆刚刚不是都说了么，何杨会更加信任他，你也会更加信任他。”范茜说。

“这……”司暮受到了一点启发，“罪名是不是就等于洗刷了？”

“罪名？”

“对，就是吃回扣的罪名先是大白于天下，然后何杨又救了他，然后同时受到两个高层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他通过你们俩的斗法彻底洗白他之前犯下的罪行？”范茜明白了，“这样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对。”司暮的确是这个猜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很有可能……这大概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了。”范茜对司暮的思辨能力竖起了大拇指，“薛总，你是个直觉很准的人。”

“如果这是他真正的目的，我该怎么做呢？”司暮虽然摸清了大概脉络，但是秦帆的操作未免牵扯太多，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是第二个问题。”范茜说，“他应该设计好了，即便你猜到这一层，也不能怎么样。”

“为什么？”司暮问。

“因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你必须得先用他对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