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茜见司暮面露难色，便识趣地让营销总监先行离开。

然后把司暮拉到一边，说道：“薛总，我们只能努努力，试试看了。”

司暮哪里听得下去这些宽慰人的措辞，抱怨说：“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范茜伸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让他精神起来：“薛总，别说没用的了，我陪你一起去卖房。”

“好吧。”司暮嘀咕着。总觉得自己堂堂总裁身份，先前沦落到在工厂当力工，现在又沦落成销售员……未免太离谱。

然后问起来：“茜茜，那你先教教我卖房子的步骤。”

他的确是头一次做这事，自己连房子也没买过，当然没有什么经验。

“很简单，找到客户推销，然后签协议，收三成的首付款，再从银行收七成的揭款贷款。”范茜说。

“这听起来和把大象装进冰箱一样。”司暮说，“哪一步最难？”

“第一步最难，你想想怎么找客户怎么推销吧。”范茜说。

“那么多房子，要一天内卖掉，得找个团购的大单来才行？”司暮问。

“是的。”

“能不能卖给食品集团的员工，我在那里尚且有些群众基础……”司暮说。

“薛总，这个不可能，工人们可没有那么多钱来支持你，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范茜说。

司暮想想也是，自己当总裁久了，突然都有点不知人间疾苦了。

“薛春风有没有什么财产，什么股票，套现出来，咱们自己买。”司暮又说。

“薛总，你短时间内是套不出那么多的现金的。”

“那我还能卖给谁？”司暮没了主意，“你说说。”

“我们的主要客户是城市的中产阶级，针对刚需。所以得找这群人去买。”

“怎么吸引他们来呢？”司暮又问。

“可以试试打折销售，比如打个九折，咱们现在缺的是现金流，只要能弥补上这个窟窿，损失点利润可以接受。”范茜说。

“这是个好办法。”司暮心想，捡便宜的事的确会吸引不少人，“现在我们就做广告宣传，今天就得卖够还债的钱。”

“但是为了防止先前买过房子的业主维权，我们的广告必须得写明团购价九折、限时一天，以防引发别的争端。”范茜说。

司暮根本没想过这个层面的事，不由得赞叹自己的秘书考虑周全。

“茜茜，那就按你说的来，事不宜迟。”司暮说。

“好，薛总，我来安排。”

范茜说完，就开始打电话联系起来广告公司，交代各项事宜，同时安排售楼部的工作人员做好销售准备，一天太过短暂，任何事都要快进快出。

……

不多久的时候，港市铺天盖地的广告就出来了。

无论是公交站台的广告牌，还是本地电视台的插播，亦或是街上散发的彩色传单，全都有了盛云地产九折卖房的宣传。

剩下就是等待各路广告的持续发酵所带来的切实功效。

司暮稳坐在售楼部，放平心态，静候即将到来的客户。

片刻后，好消息和客户还没传来，范茜倒是先接到了品牌部的电话，脸色立马凝重起来。

挂上电话，她向司暮报告：“薛总，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人，散布了我们资金即将断裂的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比我们的广告发酵还快。”

司暮不由得一惊，但是这甚至都不能叫谣言，因为如果明天还不上债务的话，现金流是真的会断。

“要么何杨，要么秦帆呗，或者两个人一起。”司暮说，“所以现在什么情况？”

“加上我们打折卖房的广告，给民众佐证了我们的资金危机。”范茜说，“现在别说卖房了……已经有不少买过的，要找我们退款。”

司暮更加慌张了，本以为自己的秘书万无一失，转头看才发现她还是太年轻。

“等于我们现在不但没解决明天的债务危机，反而增加了外部的信任危机？”司暮自己开始分析起来，“然后明天债务一违约，等于再次反向证实谣言的真实？”

可怕，太可怕了……没想到一损俱损，被人火烧连营了。

“薛总，是这样。”范茜有了些愧疚，“这得怪我，我开始时候应该先和吕萱总商量商量，我太愚蠢了。”

“别说了，茜茜，这不怪你。”司暮说，“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司暮一边安慰自己的小秘书，一边自己动起脑筋来。

范茜坐到了沙发上，眼睛默默地盯着司暮，似乎也将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司暮沉思片刻，问道：“茜茜，如果说，咱们把打折改为涨价，效果会不会好一些？会有人被吸引么？”

“如果开始时这样剑走偏峰，有希望；现在反复无常，已经晚了。”

司暮喉咙滑动了一下，又问：“盛云地产在港市深耕多年，关系肯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