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我们把手里未售的房子，切割给一家空壳公司，空壳公司是没有负债的，只有资产，然后找银行融资出来以后，借款给盛云地产。”秦帆说。

“那么简单？”司暮问，“有风险么？”

“有风险，但是风险只存在于空壳公司。”秦帆说，“对盛云地产来说没有问题。”

司暮半信半疑，他没学过类似的知识，判断不来方法是否可靠，只好将眼神落在范茜身上：“咳咳。”

范茜没有动作，也没有提醒。

司暮只好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如果出了问题，你可要负责。”

他想把一切甩在秦帆身上。

“薛总，放心吧。”秦帆说，“我对此负责。”

那么听话？司暮有些迟疑，过于顺畅的剧情让他十分不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癔症了。

“那既然你都想到办法了，马上也可以解决了，我来的意义是什么？帮什么忙呢？”司暮不解地问。

“薛总，这是何杨总裁的意思。”秦帆说，“不需要薛总做什么，我们底下的人一定能干好，而且万一出事了，也和薛总没关系。”

司暮觉得对方绝不可能是让自己来摘取立功成果的，那么坑在哪里？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好意思再问更多，以免暴露自己浅薄的知识。

他仍想向范茜求助：“茜茜，我现在有点内急，带我去趟厕所吧。”

话一出口，甚觉不妥，在那么多人面前，岂不是搞得自己和秘书有一腿似的。

但秦帆等人已经清清楚楚听到了，司暮无法撤回。好在其余人识趣，全都装作没有听见一样，别过头去。

司暮趁机灰溜溜地带秘书去了厕所，当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洗手台前。

这里避开了秦帆等人的眼睛。

司暮对着镜子，自觉经过这些天的折腾，沧桑了不少，眼神中带着血丝，略微浑浊。

最主要的是，脖子上的两颗草莓印还十分显眼——其他人见此肯定更觉得自己和范茜的瞎搞了……

范茜开口说：“薛总，恐怕事情没有秦帆说的那么简单。”

“我感觉到了，但是问题在哪里呢？是因为他们洗白的过程不合规而有违法风险么？”司暮说，“可这是秦帆的主意和责任。”

“说什么呢，你既然到了这里，他的错多多少少都会牵扯到你头上。”范茜说，“但的确很反常，他做了那么多准备，大包大揽，甚至不让你帮忙，难道就是为了自己承担一切？”

司暮觉得这话绕来绕去，根本搞不懂：“对啊，他让我置身事外，会不会是自己立功心切，到时候直接自己邀功？”

“不会。”范茜肯定地说。

“那总不会是秦帆拿了资产评估公司的回扣？赚点外快？”司暮开始随便猜想起来。

“应该也不会。”范茜掏出口红来，对着镜子，给自己补了补妆。

“茜茜，什么时候了，你还臭美。”司暮有些无语。

“谁叫你带我来镜子跟前，女人嘛！不由自主的。”

“我不带你来这里，难道带你进男厕所？”司暮揶揄道。

“你要是有这个胆量也可以。”范茜将口红收起来，上下抿了抿嘴角。

“那既然分析不出来，我们还是硬着头皮上吧……”司暮正经起来，“我们在这呆那么久，他们又会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范茜突然想到了什么。

“带你进男厕所？”司暮试着说。心里嘀咕：这女人不会自从昨晚以后，彻底放飞自我了吧？

“不是这句，再上一句。”

“别臭美了？”司暮又说。

“正事的那句！”范茜有些失去耐心。

司暮挠了挠头，想起来了：“秦帆会不会拿了回扣？”

“对，就是这句！”范茜说，“我想到了，那家空壳公司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现在轻易地把盛云地产的资产切割出去，给了毫无关联的空壳公司……万一空壳公司把资产据为己有的话，我们就惨了。”

“我去。”司暮幡然醒悟过来，自己一直在纠结于违规违法的事，不成想坑在空手套白狼上，“那么也就是说，空壳公司很有可能是何杨的套路？”

“不管是谁的套路，他们的思路肯定就是利用我们缺钱的心理，把盛云地产集团的良性资产骗出去，然后翻脸不认账。”

“这……”司暮此时有点后背发凉，几十个亿的未售房源，就这样被套出去，太恐怖了吧。

“而且他吃准了我们的操作本就不合法的基础，即便对簿公堂，我们也要吃哑巴亏。”

“太高了，受教受教。”司暮感慨说。

“但有一个地方很奇怪。”范茜还在思考更高层面的内容。

“什么？”

“如果背后是何杨布的局，他一定要把你首当其冲地牵扯进去，但现在秦帆根本都不让你碰，不符合正常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