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不到六点钟,天色也没完全亮起来,晨曦中带着些微寒的露水,潺潺溪流的声音在净空里清脆悦耳。
司暮远远瞥见一个身影,走向他的住所,短头发、白衬衣、高跟鞋,的确是范茜那个女人。
只见她缓缓步入院内,按了两下密码,门便开了,随之往屋里走。
“她那么早来干什么?”司暮有些疑惑。又担心她万一发现自己不在,该找个什么借口应付呢?
“景川,你快走吧,不要被她看到。”司暮说完,就从车上跳下来,往家里去。
“好的老大,有危险的话给我发信号,我会及时出现。”景川说。
“好。”司暮回了一句。
那辆越野车便也静悄悄地离开了,单留下灰色的背影,但是所谓离开,大概也不会走太远,随时等待着接应司暮。
他正想着该怎样解释自己不在家里的原因,已经不知觉步入家门。
“你去哪了?”那个声音在沙发上,冰冰冷冷,似乎在质问他。
“我出去散了散步。”司暮解释说。
“大清早的,去散步?”女人站起来,打量着他的样子。
“我醒得早,睡不着,所以随便转悠转悠。”
范茜摇了摇头,指着他的房间问:“那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司暮表示不解。
他走过去,只见姜芋正睡在自己床上,穿着睡裙,被子只盖了一角,胸脯随着呼吸频频波动,似乎睡得很香。
“解释解释,你们怎么回事吧?”范茜说,“她怎么会在你床上?”
司暮支支吾吾说:“她有梦游的习惯,每晚会下来睡,我不好阻止。”
这是真的,不然姜芋怎么又睡到这里来了。
“所以,你们每晚睡在一起?”范茜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嗔怒。
“不不不,她要是下来,我就去沙发,或者出去散步。”司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她解释清楚,不过好在可以给出门散步一个借口。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范茜问。
“什么也没发生。”司暮答,“如果发生什么,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汇报的不是么?”
“看你衣服穿得还算整齐,又的确不在家里。”范茜站到他跟前,帮他理了理领子,“勉强相信你一次。”
司暮感觉到她的话是棉里藏刀,不免有点紧张:“茜茜,你今天为什么来那么早?”
“给你一个突击检查。”范茜坐回沙发上,“看看你是不是有别的小心思。”
“你变态啊,这也管。”司暮觉得自己仍无自由。
“吕总可是说过,你的生活归我管。”
司暮心想:你的工作还归我管呢,那我也不会突然到你家去,看看你和谁睡在一起……
他突然调侃问:“你就不怕等会儿姜芋醒了,找你麻烦。”
“我会在她醒来之前带你离开。”范茜似乎很有自信。
“什么?”司暮开玩笑说,“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怎么能拐走姜芋的未婚夫。”
“歹毒么?”范茜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说,“你写个字条,告诉她你早起去上班了。”
“我还想睡一会儿。”司暮试图商量。
“要睡在我车上睡。”范茜拉起他就往外走去。
司暮知道,新的可怕的一天开始了。
只好给姜芋留下字条,放在床边,随后跟着范茜出门,姜芋仍没被这些来回的动静吵醒。
……
“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范茜启动了车子,说道。
“什么地方?”司暮问,怪不得要那么早起,“私人名义么?”
“不是。”范茜说,“你的父亲生病住院了,现在要去见他一面。”
“什么!”司暮尖叫一声,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什么病?”
“你别误会,是薛春风父亲。”范茜淡淡说道,“他得了癌症,恐怕时日不多了,你去见一面吧。”
司暮冷静下来,幸好不是自己父母,但不免好奇起来:“能给我讲讲薛春风的身世么?”
“我是要给你讲的。”范茜说,“薛春风幼年丧母,他一直跟着父亲生活,但是后来他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但不知道为什么,薛春风成年以后,就不再来往了。”
“就不能说得更详细点?”司暮问,这个故事恐怕连梗概都算不上。
“薛春风从来没提过这些事,所以没人知道具体的故事是怎么样的,但他的确不与生父来往。”范茜说,“我猜有一个可能,就是继母对他不好,生父也对他不好。”
司暮心想这个猜想倒是合情合理,电视上都这样演。
“应该是这样,不然就这一个亲人,还不来往,多不正常。”司暮感叹道,“怪不得薛春风生性凉薄。”
“我只是随便猜猜。”范茜说,“也说不好到底是怎样的,这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