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自从在宫门口遇上开始，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

跟在宁王身边的段灵汐他往日不是没有见过，每每宁王被留在宫中过了巳时，她必然是会等在宫外。

即便看见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心中无波无澜。

往日里林二也时常会在他跟前提起宁王身边的段姑娘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他也不过是当闲话听听。

但眼前的人不同，她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自己的思绪就已经不知不觉飘到了她身上。

分明就是同一个人，既不是受了蛊惑，为何会让他感觉如此不同。

整个人坐在书房里近三个时辰，竟是一份册子都未曾看进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被妖魔控制一般，全部幻化成少女的样子。

这才有了现在的场景，当朝丞相不顾礼数，夜闯宁王府，而且还是闯进了女子的院落。

如若没有亲眼所见，谁能够相信，连曲淮自己都是一阵诧异。

看着面前一脸防备的灵汐，穿着黑靴的脚轻抬，一步一步朝人走去。

“唰——”剑出鞘的声音。

如月剑从剑鞘中脱离出半截，露出的剑身在月光下透着刺眼的光亮，泛着丝丝冷意。

“丞相大人恐怕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个宁王府的暗卫，想来是没有什么被您找的价值。”

这话说得灵汐很是心虚，但凡知道原身的人都知道，她在宁王府哪里是什么暗卫，宁王都拿她当祖宗供起来，就差再插上三炷香拜拜。

全府上下，哪一个不把她当作是小主子看待。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看了眼还在继续靠近的男人，秉着做戏做全套的基本原则，她缓缓拔出如月剑。

“如若您执意要再向前，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曲淮的脚步微微一滞，看着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少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郁气，和莫名其妙的酸涩感。

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一向冷静自持的丞相大人难得反骨，越是不让靠近就越是要。

甚至在对方把锋利危险的剑尖指向自己时，徒手抓了上去。

灵汐想过各种他会做出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他会伸手抓住如月，等她想撤回来已经来不及。

对方身形一闪竟是瞬间靠近，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紧紧抓住剑身，下一秒鲜红的血迹缓缓流淌而出，沿着指缝一滴一滴的砸到地上。

明明声音很小，但是灵汐却觉得非常刺耳，胸口闷得厉害，眼睛一直酸涩。

想要把剑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是又害怕一动会让他的伤口更深，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但还算冷静：“把手拿开。”

曲淮见灵汐的面色难看，心底莫名心虚起来，也不再折腾自己的手，听话的把剑放开。

已经被鲜血淋的湿漉漉的手随意放置在身侧，就连剑锋割进肉里依旧面不改色，好似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在这京都城中知道当朝丞相大人武力超群的人不多，除了盛陵帝也就只有宁王，现在多了一个灵汐。

这人明明武功就在自己之上，她又没有发起攻击，想要躲开简直是易如反掌，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做。

灵汐只觉得胸口处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原本还算好的脸色，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冷。

“曲大人请回，莫要为难于我，这里是宁王府，不是您的丞相府。”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从那只还在不断淌血的手移开，被握着的如月剑微微抖动着。

面前的少女眼睑低垂，眼神不再放在他的身上，周身的气势冷冽。

曲淮一愣，这才觉得刚刚灵汐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算是友好。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把他当做是大盛的丞相，一个与她无关紧要的人把他置身事外。

这才开始慌乱起来，手指小心动了动，又挫败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一向在朝堂上能够舌战群儒的人，一时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喃喃道：“我现在回去恐怕会惹人怀疑。”

毕竟这样回到丞相府，手中的血能撒一路，要是被人看见了，难免会让人有所猜忌。

听他这么说，灵汐才抬起头重新看向他。

男人薄唇轻轻抿起，明明表情还是一样，但她就是从中看到了一丢丢的委屈。

灵汐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完全就是自作自受。以为这样她就会心疼，就会心软了吗？

“可以在段姑娘这里包扎好伤口再走吗？”

......好吧，她会，她总是舍不得让他难过的。

转身就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原身毕竟习武，受伤即便不是家常便，也是要时刻囤着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身后的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灵汐推开房门，侧首用余光看了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