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宗门,不论传承,还有底蕴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比如,云雾缭绕的群山峻岭,古色古香的飞阁流丹,直上九天的悬泉瀑布以及……不计其数的章书规则。
归去来兮虽是仙道宗门,但要求门下弟子能文能武,是以,每年宗门内不仅有武考,还有文考。
武考自然是大比,文考就多了,儒学,算筹,天象,还由于自家少宗主的原因加了地理,可谓从天上考到地下。
故而,每年年末考试时,这群在宗门间的“群英宴”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弟子们都痛苦不堪地泡在藏书阁内,埋头苦读,临时抱佛脚。
他们家少宗主也不例外。
“位南山之首,其上有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者,为……为……”
“青丘。”
藏书阁内一众弟子正抓头挠腮地苦攻这些苦涩生疏的典籍。
只觉看时如观天书,考时卖身为奴。
一只悠闲的客卿就是这个时候晃了进来。
舟轻飏艰难的从层层厚重的书籍抬起头,便见穆荒悠然地在他桌前的书架边摇摆。
这边看看,那边瞅瞅,还时不时摇摇头,做足了评头论足的派头。
见他这副模样,舟轻飏不忿地问道:“你都会?”
穆荒挑了挑眉:“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有兽曰九尾,有鸟曰灌灌。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多赤鱬。”
全对……
舟轻飏无话可说。
偏生穆荒还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在下不才,但这点知识还是懂的。”
两人这厢闹得动静不小,对一众背书背得头昏脑涨的弟子们来说,看戏当然比看书来得快乐。
此话一出,当即便有人沉不住气。
一位青年站了出来:“在下才疏学浅,想请客卿赐教。”
穆荒抬眼望了过去。
由于归去来兮宗门的特殊,门下弟子有文袍和武袍的说法,除了日常上文武课有要求,平日里不会过多限制弟子的服饰。
文武袍皆以白色为底,文袍青蓝点缀,武袍浓墨重彩。
而这位青年身着文袍,相貌堂堂,端的一派儒雅。
不必多问,弟子们的窃窃私语传入穆荒的耳边。
去年的文试第一,杜西倾。
姓杜……
穆荒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杜西倾?杜衡是你什么人?”
杜西倾闻言一愣:“正是祖君。”
“哦,你爷爷。”
杜西倾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客卿知晓祖君名讳?”
穆荒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哈哈:“略知,略知。”
不待杜西倾多问,穆荒转移了话题:“你想怎么比?”
杜西倾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不若山海十三问?”
闻言,众弟子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山海十三问,名曰十三问,实则是个虚指,是归去来兮不知哪位前辈弄出的一道堪称变态难度的文试。
据传闻,那次文试里三千弟子,仅一人及格。
后来这道文试被保存下来,归去来兮将其开放,供天下的文人来答题,进行挑战。
过来的文人无不是自信满满地走进去,垂头丧气地逃出来。
由于其内容涉猎之广泛,天文地理辞令诗赋皆有提及,称其“山海”,曾经在那场文试里,最多也只被答出十三道题,故名曰“山海十三问”。
而此时杜西倾提出以此作为挑战,大约也是深思熟虑。
一来,输了也不会太难看,二来,年轻人应该也存了些挑战自己的心思,而穆荒给了他一个契机。
穆荒挑了挑眉,眉宇间竟含了一丝笑意。
这么说起来,他似乎还有一个承诺尚未兑现。